她抬眸,像看傻子一般的看了容庭一眼。
淮景阳于她,本就算不得什么,也就容庭还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四成?”
男人的语气已逐渐阴沉。
他蓦地伸手压住她的唇瓣,眸中一片阴郁:“你敢说五成试试?”
楚虞一双圆眸眨了下,看容庭这么认真的计较,她忍着不笑,佯装沉思的样子:“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有六成。”
容庭咬着牙,紧紧盯着她瞧:“那我呢。”
楚虞扬了下眉:“两成吧。”
看男人挫败的松了手,楚虞心下忽然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儿。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人就是欠收拾,活该晾一晾他。
容庭冷着一张脸,将手上的钗环重新还给她:“就是给你买的,不是为了别人。”
随即,他扭头睨了楚虞一眼:“给你两日,将淮景阳给我忘干净了,否则我打断他的腿。”
说罢,男人抬脚便离开,带着一身的怨气。
青陶见二公子离开方才匆匆走来,瞧公子那骇人的脸色,她不由担忧道:“夫人,公子他…无碍吧?”
楚虞终于忍不住笑笑,将手里的钗环递给青陶,叫她戴上,方才道:“去叫厨房备晚膳,被两份,送一份去书房,他今晚怕是要别扭着过了。”
青陶心下唏嘘,没敢多问一句,领了吩咐便匆匆退下。
这晚膳送到了书房两个时辰,容庭叫人撤下时,路临远远瞧了一眼,一口都未动过。
他张了张嘴,但瞧瞧公子那吃人的脸色,饶是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些年的路临也没敢张口询问。
容庭木讷着一张脸,走马观花似看了一叠的账本,心下越想越不快,越想越烦闷。
淮景阳算个什么东西,出个事就怂了的玩意儿,林楚虞当初要真嫁到淮家,将来指不定被怎么欺负呢。
那丫头哪儿都好,就是眼神不大好。
容庭目光阴暗的落在那张皱巴巴的帖子上,乍一想起姑娘扬着眉梢说的两成,容庭这胸口就一阵儿阵儿疼的。
两成?
呵。
那头秋苑,楚虞瞧着外头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屋里还留着最后一盏灯,真是气着了?
这么晚还不回来。
楚虞翻了两个身,细细想了想,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今日那番言辞,驳了容庭的颜面,他定是气着了。
不过,全是他自找的,怨得了谁…
虽是这么想着,楚虞还是起身下床,披了件风衣,将床头的烛灯拿着,本想叫门外守夜的丫鬟去书房瞧一瞧,一推门,却瞧见园子里早没了什么守夜的丫鬟,她方才还念着的人正坐在长廊下,手里摇着折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庭也没想到这个时辰楚虞还没歇下,四目相对时二人皆是一愣,容庭依旧冷着一张脸:“去哪儿?”
楚虞才不会说是担心他呢,顿了下道:“饿了。”
容庭便没再说话,扭过脸去,好似打算就这么一直在这儿坐着。
楚虞好笑的看着他这股子别扭劲儿:“你不回屋里睡了?”
容庭冷哼一声:“身边躺着个想着别的男人的姑娘,我睡不着。”
楚虞挑了下眉梢,憋着笑,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那你歇着,我拿毯子给你,着凉可就不好了。”
她说着就要回去拿毯子,真一副要让他歇在长廊下的意思,容庭蹭的一下起身,抬脚往里走:“也是,着凉就不好了。”
楚虞脚步一顿,就瞧他兀自褪了衣裳,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盖着薄被躺下,闭着眼,一副睡着的模样。
她脚步轻慢的走过去,盯了他半响,也罢,就让他别扭几日,长长记性才好,省得成日想些有的没的。
楚虞掐灭了烛芯,屋内攸的一黑,什么都瞧不清。
她轻手轻脚的从容庭身上绕到里头,不小心压到他的胳膊,容庭也丝毫没有动静,像真睡着了似的。
楚虞喊了他两声,亦是没换来回应。她莞尔一笑,侧身睡下。
男人别扭起来,可真是要命的。
翌日,容庭难得起了个大早。
然而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甚至是丫鬟端早膳过来时,都不敢瞧他的脸色。
邹幼一边替楚虞更衣,一边往后头小几上用膳的人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夫人,您就别同二公子置气了,府里丫鬟可都提心吊胆的,瞧公子那副要吃人的模样。”
楚虞扬了下眉,从镜中依稀能瞧见男人的神色,楚虞笑着嘟囔:“这不挺好的么。”
邹幼垮下脸,哪里好了,公子平日里总神采飞扬,偶尔说话还挺欠收拾的,现在倒好,一声不吭,冷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似的。
楚虞穿戴好后,便落了座,可容庭却眼都不抬一下。
她低头喝了两口白粥,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抬眸:“淮家何时设宴?”
邹幼一滞,瞧了公子一眼,小声回话:“就今日。”
咯噔一声,容庭手里的汤匙落了碗。只见他沉着声儿道:“你是要去?”
楚虞扭头朝邹幼吩咐:“你去库房挑几份礼给淮家送去,就说我病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