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开济陪着她蹲下身,一言不发将刚买好的早上来民政局的路上她念叨着想吃的冰淇凌撕开包装纸送到她嘴边。
商津吸吸鼻子, 到底没忍住嘴馋,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在当下只有零下一度的寒冷天气里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但她要的就是这份酸爽,这会儿正好帮她镇定情绪,于是打完冷颤后又舔了两口,旋即将冰淇凌推向浦开济。
被她舌头融化的那部分奶白沾染到浦开济的嘴唇上,商津眯着眼睛笑,示范地“啊”给他看,示意他张开嘴巴。
浦开济推回去给她。
商津倾过身亲他,他不吃还是被迫吃了。放开他后商津撇嘴:“你总是这样,故意要我喂你,骗取我的主动亲密,别以为我不知道。”
兴许以前不是,可如今对于他这个接吻狂魔来讲,恐怕是巴不得的事情——商津自认为她的猜测一定没错。
一手拿着冰淇凌边打冷颤边慢慢舔,一手伸进浦开济的衣服口袋里由他热烫的掌心焐着,商津靠着他的手臂与他慢慢走出民政局外的这条路,碰到几对与他们相反方向迎面往里走的倒都是一脸甜蜜喜色的年轻男女。
“真幸运……”商津嘀咕,没有遇见来离婚的人,是个好兆头。
浦开济侧眸,用眼神询问她。
商津挑高眉尾,提醒他:“我是想说,虽然领了结婚证,你也不能以为我就板上钉钉得跟你过一辈子噢。”
浦开济回应她的是,口袋里的五指扣紧她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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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已婚少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老公带去和公公婆婆吃午饭。
商津并没有因为成为浦家的媳妇儿而受到更为热情的接待。
虽然浦爸是浦家一家三口之中算起来话最多的一个,但仅仅相对浦妈和浦开济而言,且今天没有了葛叔叔在场,他的毒舌无处可怼,沉默不少。刨开四人刚碰上头时的相互问候,饭间他们都没怎么交流,商津面对两位长辈便也自然而然克制平日的聒噪。
神奇的是,商津没有感觉到自己不受重视遭受冷遇,而是延续了慈善晚宴上的感觉,好似她与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其实本就属于他们的一员。
对比之下,曾经在她从小长大的商家,反而有无形的疏离感。
餐品上到饭后甜点时,浦妈妈询问浦开济婚后的计划。
浦妈妈的气色看起来比昨晚发病时好不少,不过仍旧一眼能叫人瞧出她是个病人,即便她化了妆。当然,因为长得好看,所以生病了也是病美人。
浦开济回答等和商津商量以后再做决定,同时手里将他的那份甜点推到商津面前给她吃,商津确实爱吃,可眼下直勾勾瞪他:怎么可以在他父母面前表现得她像只需要他喂养的猪仔子呢?
“你葛叔叔听闻你打算留在S市,希望你加入他手里的项目。”浦妈妈提起。
浦爸爸接腔:“他倒很会见缝插针,这么年了还没放弃挖墙脚。”
浦妈妈:“决定权在阿浦自己。”
浦开济轻轻颔首:“嗯,我们会考虑清楚。”
“我们”显然指他自己和商津,与前面说要和商津商量相呼应。商津托着单边的腮帮子侧头看浦开济,心里美滋滋。领完证成为夫妻,原来是这种感觉……
浦爸爸将话头转到商津身上:“照理说我们应该去拜访你的养母,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商津挺直脊背坐正身体。不久之前她将结婚照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给商曦月,商曦月也问过需不需要双方家长碰面吃顿饭。她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哪里知道?还没来得及问浦开济。此时听言她马上道:“你们方便我妈妈就也方便。”
效率竟高得很,当天晚上两家人就一起吃晚餐。
本来和浦爸爸浦妈妈吃饭应该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更从容,可这第三回商津反而比第一次还要紧张。
商曦月快到的时候,商津特地到餐厅门口等,接到人时,商曦月竟比商津还要紧张,又重新询问商津关于浦开济家里成员的情况。
事业上商曦月一直算个女强人,那些年虽因为商沛的死她心如死灰每天都在熬日子,对外人也不曾表露,永远是精锐干练的商总。今晚商曦月看起来则既无失去心爱女儿的柔弱,也无工作状态下的飒气,更无和丁远声争吵时的尖利刻薄。她只是一个关心自己能否帮女儿在婆家面前镇住场面的普通的母亲。
商津所有的紧张一扫而空,安抚起商曦月:“没关系,他爸爸妈妈很好相处。而且是他求我去领证的,目前不可能退货。”
商曦月倒是说:“要退货也是我们退他。”
商津连忙取出手机:“你重新说,我要录下来给他听,来自丈母娘的教诲!”
商曦月笑了一下。
商津也跟着笑。
母女俩便一起笑着往餐厅里走。
晚餐到底是在融洽的气氛中顺利结束,商津期间一直很担心对身体不好的浦妈妈来讲会不会负担太重,万一又像昨晚因为过度疲累而不适,她岂不罪过?所以在此之前商津也和商曦月预先约定过,不将时间拉太长。所幸直至最后浦妈妈也安然无事,甚至有幸见到女版高岭之花的浦妈妈不同于昨天的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