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时,自己看看便是。”
席向晚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到了午饭时分便在赵嬷嬷的提醒下起身,将席老夫人扶去了正厅里,一家人和乐地用了饭。
只不过有席老夫人的一句话,一桌子男眷这次没再放浪形骸地喝酒,也免了又有谁喝醉的事情发生。
在大庆习俗中,新妇回门归去的时间是没有限制的,甚至有些与夫家不合的,当日就直接住在了娘家的事情也有。
席向晚倒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令宁端难堪,因此只准备吃过晚饭便在宵禁前赶回宁府。
离开之前,席向晚才决定去一遭祠堂里。
她去寻宁端的时候,宁端正站在院子里他们原先堆过雪人的地方,翠羽在旁低头和他说着什么,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宁端先看见席向晚,朝她招了招手。
“是方才街上的事?”席向晚走过去便猜到了,“翠羽这么半晌才回来,必定是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那被拖在马后的人不是奴籍,是个寒门学子,今年的考生。”翠羽简略将事情概括一遍,“而骑马将他拖行示众的俞公子,正巧也是这一届的考生,两人在国子监念书时还算是同窗,只是关系一直不好。”
“豪族和寒门之间向来有隔阂,冲突不断。”宁端道。
这也算得上是常态了。
一方家里有钱有权有势,处处自觉高人一等,自然会看不起那些身上衣服都带着补丁的寒门学子;而寒门学生自觉豪族子弟不学无术只知坐吃山空,也很看不起他们。
国子监中这两方学生的实力是泾渭分明的,往日里虽然常有冲突,但也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相争,闹成今日街上那样险些出了人命的却是很少见的。
“做得有些过分了。”席向晚蹙眉道,“不知道和二哥三哥正在查的案子是不是有关系。”
今年的科考可谓多灾多难,从会试开始便被舞弊的乌云笼罩,更是先闹出了一条人命。
接着樊子期走那日又煽动了一次学生游-行围堵贡院的闹剧,后头席向晚让王虎去寻了能在考生中发号施令的人,情况才好上一些,不想才安静了没几日的功夫,竟又闹了幺蛾子。
别说俞公子马后面拽的是个身家清白的书生,哪怕只是个他自家拿捏着卖身契的奴才,也是不能这般草菅人命的。
更何况那俞公子当时的面色看来……
席向晚突然道,“似乎不曾听过俞公子体虚。”
“确实没有。”翠羽摇头道,“可也奇了怪了,他刚才在街上瘫倒之后就再没爬起来过,整个人跟癫痫了似的,出的汗将衣服都打湿了,真是个怂货。”
“不。”席向晚轻声道,“他这似乎是……服用了福寿膏之后的模样。”
翠羽一愣,“姑娘,福寿膏是什么?”
席向晚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二人,思虑半晌才慢慢道,“樊家暗中制出来的一种膏方,是从罂-粟中提出来的,吸食之后能令人飘飘欲仙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久而久之便会掏空人的身子,吸食不久后的那段时间里,莫名其妙地行事疯癫也是常有的。”
第213章
福寿膏是樊家令人在暗地里悄悄研制出来的, 只是按照时间来推算, 这时候应当原料不够, 还没来得及大量生产制作,因此樊家只是小批量制作存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樊家也没用得上,席向晚和樊承洲发现它的用途之后便立刻令人就地焚烧销毁, 那难闻的怪异味道在岭南飘了足足三天。
怎么这个时候就已经流通到汴京城里头来了?是樊旭海先动了手?
“若他真的吸食了福寿膏, 如何能够看得出来?”宁端问。
席向晚摇摇头, “得是有经验、见过福寿膏成分的大夫才能准确诊断, 但也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将这人关起来, 过一段时间他吸食不到福寿膏,藏在骨子里的瘾会发作,他会癫狂得失去神智, 那时候就能判别出来了。”
翠羽吸了口冷气, 压低声音,“那这东西岂不是和赌瘾一样?能戒掉吗?”
席向晚摇头微微苦笑,反问道, “赌瘾能戒得掉吗?”
翠羽不说话了。她混迹过许多三教九流的地方,当然知道迷上了赌的人一辈子恐怕都是没有救的。
“将他关起来看看,找军医在旁定好。”宁端吩咐, “若真是福寿膏,便去俞府搜,他府中必定有留存。”
“是,大人。”翠羽才刚回席府,又马不停蹄地给派了出去, 心中不由得喊起苦来——她明明是来给席向晚当大丫鬟讨悠闲生活的,怎么反倒比先前还忙了!
目送着翠羽离开后,席向晚才回头轻轻捉了宁端的手,轻声道,“樊家或许是先动手了,好在他们手头的福寿膏并不多。”
但尽管如此,这一招还是十分致命阴毒的。
一旦吸食福寿膏成了瘾的人,这辈子几乎就成了个废人,一辈子也离不开它,并且还会飞快地被它掏空家产和身体,六亲不认成了疯子。
若是用得好,它就能像蛀虫一般直接将一个国家的栋梁蛀空。
“樊家想要釜底抽薪。”宁端捏了捏她的指尖,“好在你能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