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席向晚又出府了一趟,单独找了李掌柜,托她派人去找到了一个在酒楼里唱小曲儿的姑娘。
这个姑娘说来微妙,正是席泽成的相好,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席泽成每几天就会跑去那酒楼里和人幽会。
“找个江湖术士就好,装成世外高人,就让那歌女告诉席泽成,只要给足了钱,就能拿到陪读选拔时的试题,百发百中。”席向晚将做法细细地给李掌柜说了一遍,“要做得仔细,不能让那江湖术士漏了和你的关系。至于价格……李掌柜比我了解,往高里喊就行,包氏不会舍不得。”
李掌柜笑哈哈地朝席向晚挤挤眼睛,比了个包办的手势,“大姑娘放心,三房那点油水,我定给你好好地捞一壶回来!”
“那钱里,你分一成给那江湖术士,将他打发出汴京;两成你便自己留着;剩下的再给我就好。”
“这使不得!”李掌柜吓了一跳,比了个数,“大姑娘可知道我要从包氏身上切多少数下来?”
席向晚伸手戴上斗篷的兜帽,朝她轻轻一笑,“这个数,还能再翻个一倍。”
李掌柜一介女流在汴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三教九流的人自然认识了不少,找个装世外高人的江湖骗子还不简单,当天就给摆平了。
正好那席泽成在陪读选拔前一日还精虫上脑心痒难耐地去了一趟酒楼,从歌女那儿得知有位高人夜观天象,居然提前知道了两日后陪读选拔的试题内容,顿时一系裤腰带就跑回席府找包氏要钱去了。
包氏楚听见这事的时候也并不相信,转头找人仔细打听确认过那高人的身份之后,才放心下来,悄悄带着人亲自去见了“高人”。
高人长得仙风道骨,只看了包氏一眼就将她的姓名、族人、今日吃了什么、最近近况不太顺遂,有小人作祟等等一口气说了出来,一分不差。
包氏这才真的信了。可紧接着她又为那高昂的价格皱起了眉,“我信道长确实有此大造化,只是这八千两……”
包氏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可这个数字实在不小,她一方面担心对方在骗她,另一方面又不想将手头能挪用的钱都花完。
她的现钱只有五千多两,剩余的如果要一口气拿出来,就只能从席府的公库里挪出来,风险有些太大了,万一被人发现总归不好。
高人眼睛也不抬,“钱财只是世间俗物,至多不过体现你的诚意,若席三夫人不想买,想要的人多得是。”
包氏咬咬牙,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退步,“道长,八千两实在是太多了,五千两的话,我今天黄昏前就能让人送来。”
高人终于抬了抬头,他淡然地看着包氏道,“席三夫人,机遇之事,一旦错过就没有回头路,也许那好运就会掉到你最不愿意见到发达的人手里了。”
包氏一震,想起了自家儿子明天的竞争对手是大房的席元坤。
当下她就咬紧了牙关应了下来,“好,八千两!但这考题我就此买断,道长不得再卖给其他任何人!”
“自然只赠有缘人。”高人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挥手中拂尘,“席三夫人,盛惠。”
包氏令人去取了自己私库里的五千八百两银子,又从席府的账上支了两千二出来,凑足了一叠一百一张的银票,“道长,八千两在此,考题呢?”
高人身后的童子上前递给了包氏三张纸。
包氏打开匆匆看了一眼,才肉疼地将一整叠银票交给了高人,见他看都不看一眼就转手让小童捧着,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视金钱为粪土,理当是真的高人没错。
待包氏带着东西急匆匆回府、找人连夜解答出答案令席泽成背下来的功夫,李掌柜已经麻利地将钱分成三份,八百两给了那道士,还找了镖局的人特地将他带去汴京送回了老家;八百两,李掌柜自己留下了,除去镖局的费用,她将剩下的都悄悄送到席府交给了席向晚。
碧兰捧着盒子送到席向晚手中的时候,好奇道,“李掌柜说是铺子里新作的绢花,好看得很,所以特地给姑娘送来一份。可上次姑娘去巡铺子的时候,不是已经见过那些绢花了吗?”
席向晚笑了笑,直接伸手将盒子的顶板抽了出来。
见到里面满满当当的银票,碧兰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捂住了嘴,瓮瓮道,“姑娘,李掌柜怎么会给您送来这么多钱?”
席向晚点过数目,就知道李掌柜没拿她说的二成,笑笑将盒子盖上了,“碧兰,拿去我妆奁里放好,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碧兰再度捧起这盒子时,只觉得盒子比千钧还重,她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捧着都怕给砸了,小心翼翼地藏好之后看了半晌,确认看不出异常之后才舒了口气。
虽然席向晚和自家三哥说好不打算在明天的陪读选拔上获胜,但包氏可不知道这些,她为了让儿子能压过大房出人头地,这几千两的支出咬咬牙还是掏得起的。
只是这六千多两对席向晚来说完全就是白赚的了。她正好有个很快就能再度赚钱的法子,只差点本钱,包氏小金库丰厚,是最适合的目标。
想想这会儿一定疼得心眼子都在抽痛的包氏,和正在连夜背诵考题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