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香云话音刚落,皇贵妃就立刻“从善如流”地将黑锅扣到了洛嫔身上,咬牙道:“不是她过来,怎么会引出皇上这些话?我怎会趁机忍不住进言?真是气死我,都成了答应,怎么还这样不安分?吃点苦就受不了,这还没进冷宫呢,若是进了冷宫,难道她不活了?”
香云扶着皇贵妃进了暖阁,让其他宫女小太监都退下,这才沉声道:“娘娘,怕只怕洛答应如今失势落魄,就将娘娘当做救命稻草,这样的事,以后还会层出不穷。难道娘娘一直不见她?到那时,她必定到处说娘娘无情,若是再把娘娘从前暗示她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对娘娘就更加不利了。”
“借她几个胆子,我看她敢不敢?”皇贵妃一拍桌子,高声叫道。接着目光闪了几闪,阴沉道:“我想她也没有这么大胆做这样事。”
香云沉声道:“那可不一定。娘娘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光脚不怕穿鞋的。洛答应到了这个境地,就是那个光脚的人,谁知道她丧心病狂之下,会做出什么事呢?”
“那怎么办?”被香云这样一说,再回想洛嫔的性子,皇贵妃立刻也有些不安,因沉吟道:“那不如就和内务府那边说一声,莫要太苛待了她,免得她狗急跳墙。”
香云连忙道:“娘娘不可。须知升米恩斗米仇,娘娘若让内务府照顾洛嫔,她好吃好喝的,哪里会念着娘娘恩情?怕还怨恨娘娘不肯为她和皇上求情呢。必须要让她过得辛苦,眼看都要过不下去,娘娘再打发人给她一点甜头,她才会感激娘娘。”
皇贵妃皱眉道:“哪有这样容易?今日本宫没见她,只怕她心中就已经恨死我了。”
香云笑道:“这怎么能一样?皇上要驾临,娘娘不见任何人,只一心迎驾,到哪里都说得通,洛答应即使心中怨恨,可将来感激娘娘之时,再稍微点她几句,她自然也就释怀了。”
皇贵妃沉吟半晌,方捧着茶倚在塌上,轻轻啜了一口,淡淡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本宫要她的感激又有何用呢?她先前假孕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如今这事儿都坐实了,皇上也不会承认自己犯错,再为她平反。如此一来,她就始终只能是个偏居听雨楼的答应,本宫何苦还要为她费心。”
香云跪在皇贵妃面前,轻轻为她捶着腿,小声道:“娘娘忘了?刚刚奴婢说过,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娘娘让洛答应认定了害她的人是萱嫔,您说她激愤之下会怎样做呢?”
皇贵妃眼睛一亮,沉声道:“不错,若我是洛嫔,也定要想办法与萱嫔拼命。”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香云,赞许道:“好聪明的丫头,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香云笑道:“奴婢不过是为娘娘分忧。洛答应今日搅了娘娘的好事,本就罪该万死;萱嫔对娘娘不敬,也是反骨一只。若能让她们狗咬狗,不管是哪一个有了后果,又或者干脆就是两败俱伤,对娘娘来说,也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你说的没错,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敢仗着过去一点情分就跑来无理取闹,坏本宫的好事,这些人都该死,本宫要她们统统去死。”
“正是如此。所以娘娘稍安勿躁,且等时间合适,才好看这一场戏。”香云见皇贵妃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不免也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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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过了几日,天气越发冷了,百花凋零,小园的梅花却开得正好。宁溪月早起过来看了一会儿竹熊,又欣赏了梅花,亲自折了几枝开得灿烂的,准备带回去插瓶。
和清霜秋桂小易子出了小园,远远就看见两个太监推着一辆车子走过来,上面装满了煤炭柴禾,宁溪月便纳闷道:“咱们照月轩里的柴炭还有不少吧?怎么又送过来了?”
秋桂笑道:“娘娘,给咱们送煤炭,小喜子怎可能不跟着?这大概不是给咱们的,别忘了,后面那听雨楼,如今可也住着人呢。”
“嗯?”宁溪月听着这话里有话,不由诧异道:“不会吧?难道洛答应她们主仆,竟直到今天才得到这些柴炭?”
秋桂点点头,这边清霜就冷笑道:“洛答应如今也算是遭了报应。前儿我从小园出来,正看见彩袖,虽然穿得厚厚衣裳,可脸色都是青白的,手上也冻出疮来了。”
宁溪月皱眉道:“内务府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天气还不给柴炭,是要冻死人吗?怎么说,洛答应还没进冷宫呢,他们就敢这样明目张胆?”
小易子道:“嗨!内务府哪有这么大胆子。叫奴才说,这不知是哪位主子的吩咐,后宫里向来如此,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
秋桂也道:“就是,娘娘放心吧,内务府也有分寸呢。看,这不就把柴炭送来了?他们也不敢真的冻死洛答应,不然,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中了。”
宁溪月叹了口气,摇头道:“说起来,当日她怀有身孕的消息一传出,真是要什么有什么,哪里想到不过月余,就落到这个境地。唉!在这后宫里,失势了也真是可怜。”
“娘娘可怜她?”
清霜翻了个白眼,正要历数洛嫔曾经做过的坏事,就听宁溪月道:“我闲着没事儿干了,去可怜她?我只是感叹,当初进宫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