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家里没有开灯，光线比较暗。
李爸独自坐在堂屋，脸上手上到处可见被抓出来的血印子。
李婷放下书包，走到李爸身前去看手上的伤，更咽着问:“爸爸，怎么了？”
李爸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了挽起的衬衣袖子。
李婷帮爸爸整理凌乱的头发，发现原来里面已经夹杂着好多的白发，往日神采奕奕的爸爸在这一刻仿佛苍老了许多。
李婷往房间看了看，搜索着妈妈的身影，但却没有，还是忍不住问道:“妈妈呢？”
“她……”爸爸终于开口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了句:“她去城里打工了。”
“真的吗？”李婷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李爸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摸了摸李婷的头，故作轻松道:“是的，叫你们乖乖听话，她过年就回来了。”
李婷还想问什么，但最终也没问出来。
李建华比李婷小5岁，还不懂为什么姐姐要如此难过。她单纯的以为，妈妈过年就会回来，她满脑子还在幻想着过年妈妈给她带好看的新衣服。
大年三十。
李爸在厨房忙碌的准备着团年饭，李婷在旁边帮着切菜，李建华则在灶前烧着火，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今天会回来吗？”正在切菜的李婷一副漫不经心样子，看着像是随口一问。
其实，她在心里酝酿了很久。
李婷没看李爸，因为她不想在爸爸的脸上找到答案，她想听爸爸亲口告诉她。
她会回来！
李爸先是一愣，接着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像是没听见一般。
“姐姐你是说妈妈吗？爸爸你不是说妈妈过年会回来的吗？今天都过年了，怎么都还没有回来？”李建华接着李婷的话扯着嗓子大声的问，生怕爸爸听不见。
李建华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李爸怎么会没听见，只是他不想听见罢了。
“我去挑点水回来，家里没水了。”李爸拿起水缸旁边的扁担就往外走，没有给她们继续追问下去的机会。
李建华瞪大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李婷:“姐姐，水缸不是满的吗？”
此时的李婷没有心情跟李建华解释什么，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不知那来的火气，大声对着李建华吼:“你烧的是什么火，全屋都是烟，你会干点什么！”
李婷吼完就开始放声大哭，好像挨骂的人不是李建华，而是她自己。
李建华不知道姐姐到底是被烟熏的还是被自己气的，反正她哭得很难过，李建华从来没见她那么难过的哭过。
坐在板凳上的李建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并不想惹姐姐生气的，委屈在心里蔓延，眼眶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掉。
姐姐骂得没错，她确实没用，她只会捣蛋，只会给大家增添负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过了一个异常沉重的“年”。
那年李建华8岁，姐姐13岁。
从那以后，她们再也不在爸爸面前问起妈妈的事情，即使心里非常的想知道。
在那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大人们的娱乐方式就是讨论别家的家事来作为话题，或者就是逗别家的小孩来取乐。
自从李建华妈妈离家后，隔壁家的婶婶看见李建华就笑嘻嘻的说:“我刚才看见你妈妈回来了，还给你买了新衣服，你还不赶快回去。”说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刚开始几次李建华还会上当狂跑回家，到了后来，她再也不相信他们说的话，只会气冲冲地回怼一句:“你妈才回来了。”
“咦，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没有妈妈教的孩子就是没有教养。”看着被气跑的李建华，众人哄堂大笑。
以前她觉得这些人跟她说话都是善意的，是关心她。后来才发现他们只是想从这个单纯好骗的小孩嘴里得到一些“内幕”而已。
人生就是这样，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哪有那么多的雪中送炭，这个道理李建华从小就懂。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上天就是这么的爱捉弄人。
李爸在一次晕倒后被检查出得了慢性病，医生说爸爸再不能做过于繁重的体力活，要注意休养。
这也就意味着家里的支柱垮了，经济来源断了。
那年李婷15岁，正是初升高的关键时期，爸爸病倒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从小就懂事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对于那个女人的“恨”又多了几分。
中考完，李婷考得出奇的差，老师们纷纷不解表示惋惜，一边安慰着这个曾经的绩优生，一边鼓励她再复读一年。
这个结果对于李婷来说好像并不意外。她始终保持沉默，没有过多的悲伤，因为她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李爸看了成绩，泪水在眼眶打转。他知道，这是这个懂事的孩子不想让他为难，他又怎么会舍得责怪她。
“婷儿，没考上没关系，我们再读一年，你的底子好，下年怎么也能考个好学校，不难过。”
李婷更咽着，过了好久才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爸爸，我不想读了，我跟我们班张倩约好了，等满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