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人看着灰衣人的模样,冷冷说了两个字:“出息。”
他持剑静静站立在王座前,目光沉沉,盯着那道裂口,他既希望等会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人,又怕不是他。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章含微也向那越来越大的裂缝中看去,起初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在意外面的人是谁,不过很快的,当她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她的瞳孔紧缩,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薛长明觉得章含微这个反应有点奇怪,难道是小姑娘的仇家来了?
他放出神识向外叹去,只见一白衣人持剑静立在半空中,眸子低垂望着他们这一层,面沉如水。
白衣人的长相……说实话,他不是自夸,就那鼻子那眼,长得跟自己可差远了,可这人的身上又有一股很奇怪的气质,与他的长相有点违和,但若是再看他两眼,又觉得这股气质能与他长相融合在一起。
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小姑娘应该是看不清这人的长相的,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不然的话小姑娘绝对是认不出对方的。
那么这个人事谁呢?
裂缝渐渐扩大到章含微的头顶上,无数的砖块哗啦啦的落下来,塌陷的轰隆声中夹杂了女子们的哭喊声,远方的山脉在金粉一样的尘埃中显现出一道道蜿蜒的轮廓来。
地毯被撕扯开来,露出下面狼藉的地面,眼前的这座宫殿岌岌可危。
“出去。”看着小姑娘还在发呆,薛长明叫道。
可章含微动不了,她的眼前只剩下了这个白衣人。
白衣胜雪,剑气如霜。
耳边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天地茫茫,寥寥落落。
唯有他长身挺立,一眼万年。。
她仰着头,恍惚间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个早上,他就是这样来到自己的身边,向她伸出手,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章含微喃喃叫道:“师父……”
薛既尧仰着头看着半空中的那人,他一边擦着嘴角刚刚与紫衣人打斗时吐出来的血,一边问薛长明:“薛长明,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啊?”
薛既尧上一回觉得眼熟的还是李力那头猪,于是薛长明一点不客气地反驳道:“不眼熟,本尊从来不吃人。”
“……”
薛长明的这句话将章含微刚才蓄出来的泪水生生给憋了回去。
“我们先出去,”薛既尧唤出长剑,将章含微拎到上面去,他御剑带着章含微从神遥殿的裂口中化作一道白光冲了出去。
出去之后,薛既尧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们是要留在沉水宫,还是离开这里,他御剑的速度慢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白衣人,问章含微:“外面的那人你认识是吧?”
章含微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又听薛既尧问自己:“对了,你刚才叫他什么?”
还不等章含微开口,薛既尧便自问自答了,他说:“你刚才叫他师父了是吧?”
章含微又点点头。
这回薛既尧放心了,飞剑落地,他和章含微跳了下来,看着四周惊慌逃窜的白衣女子,他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那人,挠了挠头,觉得章含微之前好像跟他们说起过她的师父,只不过她说的跟他现在见的有点不太一样。
谨慎起见,薛既尧向章含微打听:“小姑娘,你之前说你师父是什么修为的啊?”
章含微不太确定地开口回答薛既尧说:“他们都说他是元婴后期的。”
薛既尧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呼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判断修为的方式可能……跟你师父不太一样。”
一剑直接把神遥殿都劈成了两半,这还元婴期呢?这破坏力简直跟薛长明当年有一拼啦。
薛长明在识海中骂道:“屁个元婴后期!”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没有说出上元真人如今的修为。
只见神遥殿从他们逃出来的那层拦腰断裂,黄衣人等四人狼狈的从神遥殿中冲了出来,黄衣人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想要瞧瞧对方到底有几斤几两,却看到上元真人的一瞬间,下意识的转身想要逃跑。
可惜没跑成,修为的压制太强大了,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上元真人收起长剑,从半空落到平地,向着章含微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他的四周还有很多穿着白衣的女子抱着行李逃窜尖叫着,她们虽然通过与灰衣人双修获得了灵力,但丝毫不知道该怎么运用这些灵力,平日里只靠着灵力来保持青春。
身后的神遥殿正在一点点的倒塌,云层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红日初升,又在那云层之上抹了一层金粉,金色的光芒照耀着覃山上面的每一寸土地,万物欣然醒来。
上元真人就在这样的清晨中向着章含微走来,朝霞的万丈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他走到章含微的面前,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额头怎么了?”
这是之前兔门的时候章含微没注意撞到的,现在已经成了一块乌青,之前在神遥殿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
章含微摸了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