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白......又逐渐暗去。
不知过了多久,昨夜还居住在此地林间的鸟儿重回故地,发现故巢早已不见踪影,原本栖息的树林,大半被夷为了平地,地面坑坑洼洼,而湖中的水位也降了一大截,昭示着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
唔...
风自轻从昏迷中渐渐醒来,还未睁眼,浑身上下的痛感便如潮水般涌来。嘶!他试着想抬手起身,猛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脱力,只得继续躺着。
“醒了...”
一声轻微且沙哑的问候,让风自轻这才记起,自己已不在水中,看来是被人从水中救出来了。
他闻声望去,一位脸色极度苍白,浑身是伤,衣裳破烂的女子背靠在一块大石旁,她手中紧攥着不知何物,正微微出神地望着他。
此时的追映,青丝散乱,因衣衫破烂而裸露在外的肌肤不再雪白,代替的是青一块紫一块,有几处甚至还有烧焦的痕迹,与之前那位妖艳胜花的女子,判若两人。
“追映姑娘...”风自轻声音同样沙哑,他才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自嘲一笑,想来自己此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松杀掉自己。
幸好,还活着。
听到轻声呼喊,追映回过神来看了眼风自轻,没有言语,眼神依旧有些空洞。
二人一坐一躺,无声而对,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风自轻恢复了一丝气力,他运转镜剑诀开始练化元力入体,一丝丝的滋养着元丹。
他内视自身,周身筋脉被雷电侵蚀的不成样子,如被万箭穿过一般,千疮百孔。而因本命精血使用过多,本命气府中更如被强盗大肆搜刮一般,毫无灵气可言,那两柄本命飞剑,自然是也萎靡至极,任他如何驱策,都是一动不动。
元丹中的青色小剑也好不到哪去,早已没有往日那份老大气度,在元丹中摇摇晃晃,像个喝醉的烂酒鬼。
风自轻心中哀叹不已,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除了要感谢追映,还能做什么?
趁着恢复了些许气力,他强咬着牙,忍着身上巨大的撕裂感缓缓起身,再轻轻将双腿扯动,从方寸物中取出一颗雪元丹服下,随后尽量以打坐的姿势,开始闭目修行。
...
呼...
风自轻长吐一口浊气,终于稍稍放下心来,还好,有雪元丹,只要多花点时间,早晚会恢复过来的。想到这,他睁开眼,看向追映,在追映的身后,天边处有一丝鱼肚白。
他叹了口气...两天了,追映的姿势都不曾变过,怕是受到的伤害太大了。但他此时不敢轻易劝说,怕万一再刺激到她了,就更不应该了。
......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风自轻是想了又想,这才开口试探着说道:“可曾服下雪元丹?”
追映稍稍点了点头。
风自轻稍舒一口气,还好,知道要疗伤,说明头脑还算清醒。于是他接着说道:“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追映呆呆地看着风自轻,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风自轻将身体往她身边挪了挪,随后从方寸物中取出水壶,打开木塞,递了过去。
追映木讷的伸手接过,浅浅地喝了一口,随后递还回去。
风自轻正准备接过水壶,却不曾想手刚伸出,追映快速把水壶收了回去,紧接着头一仰,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清水顺着她的嘴唇不断流下,直至流尽水壶中最后一滴水。
风自轻心中苦涩,不知该如何安慰。
啊!!!
一声突然尖声长叫,响彻四周,惊起一群群飞鸟。
叫声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轻声抽泣。风自轻静静地看着眼前情绪脆弱的女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这一拍,似乎打开了追映情绪宣泄的开关,她再次仰天长啸,双拳紧握,声音中尽显苦楚。
风自轻只能无声陪伴。
......
似乎是累了,追映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眼神中也逐渐有了神采。
“吓到了没...”追映轻声询问。
风自轻点了点头,“有点,从没见过你这样。”
追映抬头看了看天边,微微出神,“是啊,这样的我,还是第二回。”
风自轻笑了笑,没有追问第一回是何时出现。
追映回过头,同样笑了笑,“怎么不问我,第一回是因为什么。”
风自轻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希望这样的你,不要再有第三回。如果有,而我又恰巧在场,我一定会打死害你成这样的人!一定会!舍命必达,无论是谁!”
听到风自轻的回答,追映的笑容变得有些灿烂,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必,我不值得任何一个人为我去死,哪怕他只是一介凡人。况且...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风自轻沉声道:“我认为值得!”
追映问道:“为什么?”
风自轻回答道:“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且从现在起,你我就是生死之交!”
追映听后愰了愰神,轻声呢喃着,“朋友,似我这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