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气得直接撅了过去,原本赔偿之后,家里还能勉强支撑,可现在小贱人偷走一半家业,他们怎么赔偿得起。
最后的赔款加罚款几乎将刘家掏空,刘夫人四处奔走哭爹喊娘的求情,往日那些热情的朋友全都变了脸。到期之后,想赖着不走的一家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扫地出门。
黄淑芬六神无主地抓着刘雅兰的胳膊:“妈,妈!”
刘雅兰脸色蜡黄眼圈发黑,哪有往常的优雅迷人,来了港城之后,她先是靠父母,父母去世后靠兄长,每日里吃喝玩乐快活似神仙,哪里挨过穷受过罪,眼下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夫人何尝不是啊,她只会打牌逛街。几个孩子都还在上学,这一家子没一个是吃过苦干过活能养活自己的。
黄淑芬慌得开始掉眼泪,泪眼朦胧中看见一辆黄包车越来越近,倏尔瞪大了眼。
庄,庄秋谊?
她没死!
不只黄淑芬认出了庄秋谊,刘家另有几个人也认了出来,惊奇愕然地望着下车的庄秋谊。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失踪了,不只是黄淑芬,便是刘家人也想着她是不是遇到了意外,万没想到她活的好好的,看穿戴,显然生活富裕。
黄淑芬心念一动,激动冲上去:“秋谊,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这几年去哪儿,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找找你。”
“少假惺惺,看的我恶心。”庄秋谊毫不客气打开黄淑芬伸过来的手。
黄淑芬愣住了:“秋谊,你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庄秋谊用力的一巴掌:“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怎么了,别的不说,我和你一块来的港城,投奔你外祖家。我失踪了,于情于理你是不是应该通知我家里一声,可你干了什么!”
黄淑芬捂着脸,又怒又心虚,眼泪缤纷落下:“秋谊我已经知道错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我姐这些年的担惊受怕吗?”
黄淑芬呜呜咽咽地哭。
刘雅兰上来说的确是女儿不懂事,又关切她这几年的近况。眼珠子在庄秋谊身上转了一圈,细皮嫩肉打扮体面,看来过得不错。
庄秋谊冷笑:“托你们的福,我没死成,还因祸得福遇上了好人。”
刘雅兰惊讶:“这是怎么说的?”
庄秋谊盯着他们看了半响:“装什么装,要不是我运气好,就被你们活埋了。”
刘家人齐齐一惊,不似作伪。
庄秋谊拧了拧眉,难道他们真的不知情,顿时没了多看这些人一眼的兴致。这一家人靠着刘连城这个畜生坑蒙拐骗来的钱享受了十几年,现在落到这地步都是活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见庄秋谊要走,刘雅兰和黄淑芬想拦下她,走投无路下,她们不肯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陪着庄秋谊过来的周晓峰挡住刘氏母女。
黄淑芬急不可待地叫:“秋谊,你帮帮我吧,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不管怎么样,当初我舅舅家接待过你。”
一听舅舅二字,庄秋谊怒火冲顶:“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还好意思向我求助,我不对你们落井下石已经够善良了。还有,我是在你们刘家吃住过几天,但是我留下的行李不也留在你们家了,我里面那些首饰和大洋谁拿了。”
黄淑芬被吼得缩了缩脖子。
“是你拿了是不是,你还给我,我就把食宿费给你们,你还啊!”庄秋谊气势汹汹伸出手。
手指头几乎要戳到黄淑芬鼻子上,黄淑芬瑟缩着玩刘雅兰身后一躲,那些东西扔的扔用都用,哪还留着,现在她更是还不起来。她每个月都靠舅舅给的零花钱过活,出事后,舅妈强行拿了她的首饰典当,她全身上下就偷藏起来的几件首饰和几十块钱。
庄秋谊真想回到四年前,抓着自己的肩膀使劲摇,摇出脑子里的水,她怎么会跟这种人一起来港城,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庄秋谊捧着脸骂当年的自己。阿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蠢事。”
“姐你也有?”庄秋谊大为惊奇。
阿渔略一耸肩:“尚修杰啊。”
庄秋谊噤了声。
阿渔轻轻一笑:“犯错不可怕,汲取教训不再犯便是收获。”
庄秋谊点头,旋即握了拳头,磨着后槽牙道:“一定不能轻饶了尚修杰这个混蛋。”婚内出轨的王八蛋,就该阉了。
阿渔失笑,账肯定是要算的,尚修杰好对付,麻烦的是他背后的裴家,裴家是南方政府的新贵,势力不容小觑。
……
且说刘家人,刘夫人看望了一回狱中的刘连城,言谈间带出庄秋谊。
“她没死!”刘连城大惊失色。
刘夫人心里一紧:“你这么激动干嘛!”
刘连城神情复杂,庄秋谊生得青春靓丽,性情活泼开朗,他见之心喜,那天自己应酬喝得微醺,心思浮动下进了她的房间。
想着小姑娘和家里闹了矛盾无处可去,事后自己哄一哄,娶了她做姨太太未尝行不通。不曾想,这丫头那么烈,混乱间这丫头撞到头没了气。他就让人悄悄带走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