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你对天发誓,你们两口子从来没想抢我的钱财,不然的话,你们两口子倾家荡产沦为乞丐,你们的儿女潦倒至死。”
“你闭嘴!”要不是被人挡着,庄万氏能扑上来咬死阿渔:“你敢咒明儿,我撕烂你的嘴。”
阿渔冷笑涟涟:“只要你们不想抢我钱财,哪来的诅咒,还是你们心里有鬼,所以恼羞成怒。”
便是后世大多人都不敢随便赌咒发誓,哪怕不信也怕晦气,更别提这年月。庄万氏这人刻薄无德,偏偏还信神神鬼鬼这一套,也不知道脑回路怎么长的。
可不是这个理,三三两两围过来的邻里路人看庄德义夫妻的眼神顿时微妙起来。过继的继承了家业不感恩戴德还苛待亲生的,这就有些不是东西了。
还有些人拿眼去看尚修杰,听话头,尚家少爷和少奶奶离婚了?
脸嫩的尚修杰挨不住这样的目光,面庞微微泛红:“你们要是再在我们家门口撒泼,别怪我不客气。”
庄德义夫妻也被各色各样的目光刺得难受,恨恨瞪一眼阿渔,灰溜溜地走了。这事没完,到嘴的鸭子他们岂肯轻易让她飞走。
尚家的门房也出来疏散围观民众:“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尚修杰心情难辨,心里头堵了棉花似的,他望着阿渔想说点什么,却见她没事人似的指挥着人将东西全部装上车,收拾妥当,坐上等候在旁的黄包车,扬长而去。
没被多看一眼的尚修杰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响,苦苦一笑,心事重重地回府。
且说阿渔,回到租赁的小楼后,先见了新的佣人,一个做饭的厨娘一个伺候起居的小丫鬟,阿渔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有条件绝不会委屈自己,另外还有两个护院。
略说两句,阿渔打发他们下去忙,便问周晓峰周婶情况。
周晓峰面容发苦,他娘现在在西医院的隔离病房内,钱花下去,人却不见好。昨天他去看娘,还闹着要出院,他知道他娘是心疼钱,西医院的那医药费哪是他们负担得起的,都是小姐出的钱。
“还是那样子,一点都没好转,我看那些医生就是骗钱的。”周晓峰又急又苦。
“再耐心等等,治病总是要时间的。”阿渔宽慰了一句,周婶得的是伤寒,在这个年月里,有一半的致死率。这病最简单的治法就是用喹诺酮类药物,然而现在连最基础的青霉素都没问世,她倒是会置备提取,眼下却没时间也没客观条件。
不过见效快的西药没有,中医也可,就是用时长一些。她打算下午去一趟医院看看,再做定夺。
阿渔道:“你去趟报社,登一条和庄德义断绝关系的申明,尽快见报,可以加钱。还有扬州那边,你应该有信得过人,让请他在当地的报纸上也登一条。”
在民国,不少人通过报纸刊登结婚离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后便算事实了,就连同居分居这种消息也有,不乏断绝父女父子关系的启事,这在后世难以想象,如今却是被广泛认可的。
周晓峰犹豫了下:“要不要和族里说一声?”
“不必了,那些人,”阿渔嗤笑一声:“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早就失了风骨,庄家到底是落败了。”庄秋谊被庄德义夫妇苛待,族里没人站出来主持公平,后来庄秋语被庄德义关了起来,夺走嫁妆还差点嫁给一个老头当姨太太,这些人拿了庄德义的封口费后,照样视而不见。
周晓峰一想,不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好。
阿渔便让他去拿纸笔,写了一则脱离关系的声音,又给了他一袋子大洋。
“不用这么多!”周晓峰连忙道。
阿渔:“你先拿着,以后还要用的。”
周晓峰这才接了过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扫兴,告了一声转身离开。
转过身的周晓峰忧心忡忡,小姐到底没独立当过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可劝说的话到嘴边又想起这一桩一桩的事,怕说出来再给小姐添堵,还是等小姐缓过这一阵再说,也不差这几天功夫。
前脚周晓峰出门后,后脚阿渔也出了门,半路她去买了一套银针,随后去了医院见周婶。
护士给了阿渔一个口罩,提醒她不要多待,阿渔应了好,进入病房,反锁上门。
病床上的周婶骨立形销,面上星星点点的玫瑰疹。阿渔放轻脚步走到周婶床前,握住她的手细细诊脉,片刻后,阿渔心里有了数,与她而言,伤寒不算什么难症,吃药再配上针灸,半个月左右便能痊愈。前世周婶没熬过来,只能说是医疗条件有限又没遇上个好大夫,这年头生病,五分看运气。
阿渔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插入周婶的安眠穴,便见周婶肌肉松弛下来。
施针结束,阿渔等了约莫五分钟周婶幽幽转醒,病重后,身上无时无刻的难受,故而周婶并未意识到针灸,反倒觉得身体是这前所未有的轻松。
茫然了一瞬,周婶猛地见到阿渔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是赶紧捂住口鼻,同时往后缩:“小姐快出去!”这病会传人。
阿渔顺便往后退了几步:“周婶你别着急,没这么容易传染上。”传染谁也不会传染她。
可周婶哪知道自家小姐体内住着的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