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阿渔神情太过镇定,叶国庆一边赶路一边道:“从野桑树林再往北走两三里路,就遇上了,我们还没走到深林里,一群野猪就跑出来了,小礼好像往更北的地方出了。馥玉姐,小礼本来不想去的,都是被我们拖着过去的。”说着说着,他眼眶红了起来。
阿渔面色沉了沉,再北就是深山老林了,叶父采药都不敢进去,就怕为了几颗草药碰上什么野兽,得不偿失。
“别哭,小礼他们会没事的。”阿渔安慰了一句,又问了另外两个孩子的方向,这才甩开他们一路向北。
国庆爹眼睛直了直:“这丫头咋跑得这么快!”几个大老爷们都赶不上她。
就有人说:“她经常跟着她爹进山采草药,走山路不跟采平地似的。”
阿渔甩开村民之后,屈起食指放在唇边,高高低低地呼哨,一边继续往北走一边吹,不一会儿灌木丛里断断续续跑来几只野猫,阿渔便问它们有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人。
一只花斑猫喵喵叫了两声。
阿渔便跟着它走了,示意其他猫去找找其他落单或者两个三个聚在一块的人。
然而,跟着猫找到的并非阿渔最想找到的叶弘礼,而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少年。
树上的少年惊恐地抱着树干,树下受了伤的公野猪愤怒地撞着树干,彷佛能听见每一次冲撞后咔嚓的断裂声。
阿渔的到来同时引起了一人一猪的注意,怒气值充盈的公野猪放弃了树上那块掉不下来的骨头,冲向看起来很好啃的阿渔。
“快跑,这头猪它疯了,疯猪,你回来,是爷爷开的枪,欺负个女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单挑。”少年使劲拍着树吸引拉回仇恨,却见那头猪闷头冲向那姑娘,而那姑娘像是吓傻了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少年心里一慌,手忙脚乱滑下来:“我下来了,猪,你快回来,是个爷们你就回来。”
跑出去几十米的野猪,它真的回来了。
“……果然是个爷们。”少年跑到另一棵更加粗壮的树下,一边爬一边远程支援:“妹子赶紧找棵大树爬上去,一定要大。”血一样的经验教训。
“你会爬树吗?”爬了两下,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的少年猛地回头,倏尔目瞪口呆,惊得忘了手上用力,人从树下滑了下来:“哎呀哎呀哎呀呀呀!”
跌倒在地的少年保持着落地姿态,不敢置信地瞪着被一铁杵子穿身的野猪,脑海中回放着那看起来很弱的姑娘一个飞掷,那头撵得他像兔子似的四处乱跑差点以为自己今天就要英年早逝的野猪,就被捅了个对穿。
酷毙了!
这哪是妹子!分明是标枪女神,她是国家队的吧?
少年望着阿渔的眼神满是敬畏。
阿渔走向已经毙命的野猪,好家伙,这山里果然藏了不少好东西,这野猪都快有五百斤了,忽尔,她眼角抽了抽。
少年揉了揉疼得要死的屁股,忍住了呻吟,勉强走过来。走近了才发现,对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鉴于对方如此厉害,想必是长的嫩,遂他露出一口大白牙:“小姐姐,实在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今天死定了。”
阿渔抬眸看了看唇红齿白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也笑了笑
见她笑着看过来,少年笑容更灿烂:“小姐姐,你准头真棒,一击即中,你是不是练标枪的?”
阿渔沉默了一瞬:“运气好罢了。”
“这怎么可能是运气,”少年指着巨大的野猪尸体:“这是——实力。”少年神情微妙地抽了抽,盖因他终于看清铁棍子是以何种刁钻的角度捅死野猪的——从菊花斜插入捅穿腹部。
这个角度,应该是巧合吧?嗯,肯定是巧合,小姐姐才不会这么惨无人道。只怪这头猪运气不好。
少年不禁怜悯地看了看死不瞑目的野猪,也许它是野猪界死的最惨绝猪寰的一头猪。
阿渔握着露在外的铁杵子,用力往外一拔,神色难辨地扫他一眼:“是你在山里打猎?”
“你,你要干嘛?”少年惊恐脸。
少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没来由生一股不可描述的惶恐,弱弱求证:“是我们,这里好像没有规定不许打猎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