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确定不了真凶。退一步,就算是确定了,无凭无据他们怎么报仇?便是有证据,如刘氏谢氏这样的人家,他们又拿什么报仇?
残酷难堪的事实令荣王万箭穿心,他跌坐在椅子上捂住眼睛,两道水痕漫了下来。
“不要声张开去。”声音沙哑,含着屈辱。
除了打落牙齿活血吞,他还能怎么办,再给京城好事之众一个谈资,让他们多一条嗤笑荣王府的理由?
……
阿渔烧掉了那一身行头,尤其是那只鞋,活了这么些年,这桩事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新鲜!
本可以由下属代劳,只谢婉妤恨意太深,要求亲手动手,不过碍于形势,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毕竟一剪子咔嚓了,针对性太强,容易引人怀疑。
略晚一些,传来消息——沈克己被阉了。
阿渔眉眼一弯,笑了,这样她就能放心离开京城。
齐国公夫人强撑了半个月,于半夜里撒手人寰,齐国公府挂起了白幡,祭奠者络绎不绝,老皇帝也派了人来祭奠,算是给足了谢家体面。
因前线吃紧,遂谢家父子无法回京。
停灵七日后,除真定大长公主外的谢家人都要扶灵回泗阳家乡。因真定大长公主在京,且皇帝派了一队人马随行,谢家人才得以离京。
自然其中少不了钱财的作用,对一些人而言,只要给的好处到位,让他们卖了祖宗都毫不犹豫。
离开京城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阿渔正躺在马车上养神,就听见一阵喧哗声。
坐在马车外的紫苏声音恨恨的:“是荣王府大公子。”自然不能再称呼世子了。
阿渔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掀开车帘。
沈克己是趁人不备逃出来的,那一刀下去,醒来后他就有些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混乱。
“婉妤,你在哪儿?婉妤。” 蓬首垢面的沈克己伸着脑袋四处寻找。
谢家护卫伸手推着他往外走。
“婉妤!”沈克己惊喜地叫了一声,想冲过来,拦着他的护卫看一眼阿渔,这才容许他稍微靠近马车,站在半丈外。
“婉妤,我错了,阮慕晴她是个骗子,她害我至苦!”沈克己似哭似笑,颠三倒四地说话:“她跑了,勾搭上了刘鸿晖。这世上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不管我什么样都不嫌弃我。她背叛了我。我不该禁不住她的勾引,我以后再也不会去看别的女人,我只要你,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会好好补偿你,我们像以前那样。老三家的儿子才一个月,我们抱过来养。婉妤,我们回家。”
神色激动的沈克己想要突破人墙靠过来。
阿渔要笑不笑地盯着他:“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与你和离。”
“沈克己你可算是无耻之尤了,你成了阉人,阮慕晴跑了,你倒是想起我来了,我又不是捡破烂的。”
沈克己脸色蓦然一变,眼睛瞪作铜铃:“我不是!”
阿渔:“全京城都知道了你是阉人了,也就你不知道。”
“我不是!”被踩到了痛脚的沈克己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否认。
阿渔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就是阉人!”
沈克己越发暴怒,两只眼燃起熊熊怒火,扑腾着要上前,那模样像是要将她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你个贱人!”
阿渔神情一冷,跳下马车走过去,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还给你,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配得上这两个字。”
话音未落,阿渔反手又是一记清脆耳光:“你误我八年,我还你八个耳光。”
沈克己双目暴睁,还要再骂,却被打得耳鸣眼花,脸肿牙松。
阿渔用帕子擦了擦手,扔掉,靠近一步,露出一抹带着明显恶意的微笑:“忘了告诉你,你不举的事是我故意透露给许侧妃的,那天捉奸我是故意引了那么多人过去,和离也是我有意引导,还有那本诗词集是我送出去的,最后,那一脚是我踹的。”
沈克己如遭雷击。
阿渔好整以暇地看着傻住了的沈克己:“可没人会相信的,你前儿骂刘鸿晖,昨儿诅咒吕七郎,今儿攀扯我,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沈克己整个人都在抖,三尸暴跳七窃生烟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惊怒,满脸的戾气几乎要化作实质,张嘴想咬,被旁边的护卫眼疾手快堵住了嘴。
就是这样的表情,千百种仇恨在血管燃烧,满腔怨恨无处可泄,一如当年的谢婉妤。
阿渔嗤了一声:“扔远一点,别脏了我的眼睛。”
两名护卫架着沈克己的胳膊往外拖,剧烈挣扎的沈克己死死盯着阿渔,两只眼睛里的仇恨刻骨铭心。
沈克己更疯了,为了方便看管,荣王把他的活动范围从整个别庄收缩成汀兰苑,他不再骂阮慕晴不再骂刘鸿晖,不再骂天骂地,他开始骂谢婉妤。
荣王听说了,沉默半响:“别传出去。”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疯了,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沈克己疯了!
听到消息的阮慕晴笑了,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对现在的沈克己来说,也许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