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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大惊失色:“八姑娘,你怎么能这样!”
在梧桐不满惊怒的目光下,萧雅瑜抄起古琴重重砸到地上。
梧桐骇然后退。
“你告诉萧雅珺,就是我砸的,你去说啊,你去告诉祖母啊。”萧雅瑜拿袖子抹了一把泪,冲下凉亭,在山坡地遇到了‘萧雅珺’。
‘萧雅珺’也看见了亭内的事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神色尴尬地和萧雅瑜对望。
萧雅瑜满脸泪水,语无伦次地哭喊:“他们那么对我,凭什么他们就对你那么好。我是不懂,但是我为什么不懂,她们凭什么那么说我。你们干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被看不起的却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最后一句近乎咆哮。
萧雅瑜似乎还要说什么,被追上来的两个丫鬟半是强迫地带走了。
‘萧雅珺’似乎是被萧雅瑜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神情难过。
很快萧老夫人得到了消息,拉着‘萧雅珺’的手柔声安慰:“雅瑜对你有心结,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什么坏事不坏事的,当年那场意外谁都不想发生的。不过两家环境差的是有点大,她心里不平衡也是人之常情,平日里远着她一点吧,省得刺激到她。要是她哪儿做的不对,不是太过分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萧雅珺’善解人意地笑笑:“祖母放心,我怎么会和八妹计较,再说的确是我亏欠她。”
萧老夫人不爱听这个:“什么亏欠不亏欠。”
萧雅珺百般滋味在心头,因为有这些疼爱她的人保驾护航,眼前的‘萧雅珺’幸福到连她都嫉妒,也越加衬得萧雅瑜可怜。
萧雅瑜又和游氏离开了侯府,‘萧雅珺’去送,游氏的眼神是冷的,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冷。
这个‘萧雅珺’最大不如意便是游氏了。甚至外头都有人说游氏凉薄,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一朝发现不是亲生的,说不疼就不疼了。
可游氏是侯府主母,萧雅瑜是萧家的女儿,她们可以尽量避开,却不可能永不回来。
每一次回来,萧雅珺都会发现,萧雅瑜越来越敏感而自卑,看着‘萧雅珺’的眼神,怨恨之色越来越浓。
那一天,是游氏四十大寿,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聚在一起,说起了风土人情,说到了凉城。
在萧雅瑜对外宣布的经历里,她在凉城住了好几年。
萧雅瑜低着头一声不吭,问话的姑娘讪讪的,背着她和人小声嘀咕:“每次问起她以前经历都这样,就那么不想提起。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养父养母就算没能力让她锦衣玉食,可也好好把她养大了不是,养恩大于生恩,她倒是一点都感恩。”
话音刚落,一杯热茶当头淋下,说话的姑娘失声尖叫,怒不可遏地指着萧雅瑜:“你有病啊!”
“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不感恩,你快感谢我啊。”萧雅瑜抓起手边的瓜果点心砸过去:“你快谢谢我,你谢我啊,你怎么不谢谢我!”
萧雅瑜此刻的眼神,让人感到浓浓的不安。
‘萧雅珺’抢步上前拉住她:“八妹,你……”
“你别碰我!”萧雅瑜尖叫,用力推开‘萧雅珺’,毫无防备的‘萧雅珺’被她推地后退三步,腰撞在案几上,袖口扫过案面上的杯碟,‘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萧雅珺’眼里疼出了泪花。
一众闺秀将她团团围住,包括萧家姐妹,纷纷出言指责萧雅瑜,怎么能这么粗鲁,不识好人心……嗡嗡不绝。
萧雅瑜额角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双目血丝犹如蛛网,她双手握成拳大吼:“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亲生爹娘是混蛋,她也是混蛋。他们打我,他们骂我,他们把我当牲口,他们天天让我干活,不让我吃饱饭,一不高兴就打骂我,她爹还想……他们一家都是禽兽,都该死。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我为什么要感谢他们,我恨不得杀光他们。
要不是他们,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他们故意把我偷走的,才不是抱错,他们都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换的,他们故意换了孩子。他们一家都是小偷都是强盗!”
萧雅瑜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声哽咽:“你们都帮她,你们都喜欢她,你们都逼我,你们也不是好人。你们和周家人一样都是混蛋!”
这场闹剧被闻讯赶来的萧老夫人喝止。
萧老夫人大发雷霆:“有本事你告诉他们你差点被强暴还杀了你养父这件事啊,你是……”
“他不是我养父,他不配!”跪在地上的萧雅瑜倏地抬头,眼神凶狠得渗人。
萧老夫人显而易见地愣了愣,心底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意。
靖海侯出声让游氏带着萧雅瑜回屋。
萧老夫人沉沉一叹:“这孩子心性歪了,她刚才那眼神,我都没法形容,再这样下去,早晚得捅出大篓子来。她那么不喜欢珺儿,近来更是三番两次针对珺儿。今天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疯了一样,你说这让人如何收场?”
靖海侯神情淡漠:“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收场?”
“你什么意思!”萧老夫人沉了脸。
靖海侯:“母亲不是说了,她疯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