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江伯臣人还没爬起来就对外面的人说,“我没摔着,谢谢乡亲们,我没事。”
他一咕噜爬起来,跑到梅雪娘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了:“雪娘,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本来利益在中间,脸皮扔一边的人,为了功名利禄,跪女儿都特别干脆,如今为了追回妻子,下跪又有何妨呢?
更何况,他的命本就是她救的,从前在青城县,他也不是没给她下过跪,磕过头。
梅雪娘素来冷静,鲜少动怒,但此时眉宇间染了怒意,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淡淡,声音慢慢:“江大人有话,进来说吧。”
江伯臣大喜,爬起来追着梅雪娘进正房去了。
进了明间,他也不坐,咕咚一声,再次跪在梅雪娘面前:“雪娘,昔日种种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欺你骗你,辜负你,更不该偏听偏信猪油蒙了心让你受委屈,我是真的知错了。”
他以手指天,发毒誓:“我江伯臣在此立下誓言,从此后只对梅雪娘好,再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献宝一般捧给梅雪娘:“雪娘,你还记得这块玉佩吗?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那是一块其丑无比的梅花玉佩,是江伯臣在青城县时亲手雕给梅雪娘的。
那时候俩人夫妻恩爱,甜蜜无比,江伯臣知道梅雪娘要过生辰了,就偷偷给她雕了这块玉佩。
玉佩很丑,但心很真诚,梅雪娘很感动,说他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这玉佩梅雪娘一直珍藏,离开江家的时候,她却没带出来。
几年后,再次看见这块玉佩,梅雪娘眸中闪过一抹追忆,在青城县的甜蜜时光一点一点在她的脑海中复苏。
曾经,他们也有过幸福的时光。
她片刻的失神给了江伯臣莫大的鼓励,他赶紧把玉佩又朝她面前递了递:“雪娘,我们重新开始,回到从前,好不好?”
梅雪娘抬眸盯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摔得鼻青脸肿,鼻子流了一点血,被他用手抹了一把,脸都花了。
他的眼神很真挚,就像当初在青城县,他主动要求入赘时那样。
梅雪娘垂了眼:“跟我有约定的人是梅青山,不是江大人你。”
江伯臣慌了:“我就是梅青山,梅青山就是我,雪娘,我就是他呀!”
他伸手,去握梅雪娘的手,梅雪娘却起身,避开了:“他已经死了,早在他想起自己是谁,早在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江伯臣知道,他们之间是真的完了,他是真的失去这个女人了。
回到家,枯坐了一夜,次日他去了吏部,希望今年课考之后,能将他调到国子监。
他是三皇子的岳丈,主动要求降级,吏部如何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三月后,他如愿到了国子监,第二天就过来三皇子府,跟江令宛保证:“我身为父亲,对阿宝未尽到半分父亲的责任,如今追悔莫及,只想尽一尽父亲的心。你别担心,我就是想多看看阿宝,绝不会去打扰他。”
不过几个月没见,他老了十几岁,但人很平和,与从前专营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会有如此变化,江令宛倒是没想到的。
只可惜,太迟了!
……
大皇子终于获得了自由,只可惜,他已经失去圣心,身上的差事悉数被撸掉,原本附和他的党羽几乎都投奔四皇子、萧湛去了。
宁皇后劝他不要着急,慢慢来,踏踏实实做几件差事,从前的一切自然会回来。
大皇子却看清了事实:“母后,您不必安慰我了,萧湛诞下了皇长孙,深得父皇欢心,我便是再努力,父皇也不可能立我为太子了。与其做无用功,不如早作打算!”
宁皇后神色一凝:“你是说……投靠四皇子?”
“没错!”
眼看着夺嫡无望,大皇子便为下一步做打算,如今的朝堂已成为萧湛、四皇子的战场,别看俩人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其实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
这两个人,都跟他有仇,不管哪一个上位,他都是被清算的那一个。
与其等到那时被收拾,不如投靠其中一人,助他夺嫡。日后,也能靠着从龙之功躲开一劫。
经过几个月的深思熟虑,大皇子决定投靠四皇子。
宁皇后说:“皇儿你的打算是对的,只是母后与傅淑妃是几十年的死对头,早已结下深仇大恨,就算我们真心投靠,只怕傅淑妃母子也不会接受。”
“母后不用担心,朝堂斗争局势瞬息万变,从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我们对四皇子夺嫡有利,他一定会接受我的投诚。他必定会考虑,如果拒绝了我,我可能会跟着萧湛一起对付他,哪怕为了这一点,他也一定会接受。更何况母后您还是后宫之主,您身后还站着皇祖母。在皇位面前,您跟傅淑妃之前的争执,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皇子道:“我已经跟四皇子联系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面谈,后日端午宴,就是很好的时机。”
……
两天后,便是端午节,从前宫里是要赛龙舟的,今年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