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门开了,萧湛跟江令宛走了出来。
“走吧。”萧湛道,“我跟你说说今天要见哪些人。”
定国公府萧家枝繁叶茂,大部分都分出去了,今天不必见面,比如萧夫子,她就是旁支小姐,今天的认亲,她没来。
如今在定国公府住的人不算多,地位最高、辈分最大、年纪最长的是萧湛的祖父定国公萧铎,再往下,是萧湛的父亲萧嗣寅,母亲傅氏,姨娘杨氏。
杨姨娘是妾,今天的认亲礼,她没资格出席。她的儿子萧泊,是萧湛庶弟,他今天会到场。
除此之外,萧家还住着萧江、萧河、萧波、萧涛四兄弟,四兄弟的祖父萧镇是定国公的庶出兄长,从前他们已经分家分出去了,但他们的祖父萧镇不善经营,生了个儿子萧嗣宗又嗜赌成性,家业很快被败光。
萧镇、萧嗣宗父子十几年前就相继离世,定国公不忍兄长的孙子流落街头,就将他们接进府中,请人教养。
他们四兄弟都比萧湛年纪大,等萧湛出生,就排名第五。所以萧湛虽然是五爷,却是定国公府的嫡子嫡长孙。
萧波、萧涛成亲后,就分别出任官职放到外地去了,如今事业小成,已在外置办宅院。
萧江、萧河到萧家时年岁已长,已经定性,虽然定国公派人悉心教导,改掉了他们不少旧日散漫习性,但两人天资一般,一直文不成,武不就。如今依然住在定国公府,帮定国公打理家业。
“先说萧江,他的妻子吴氏如今帮着杨姨娘主持中馈管理内宅,跟杨姨娘走得颇为亲密。”
江令宛点点头,吴氏跟杨姨娘管家,两人没争权,反而一派相和,说明萧江跟萧泊已经抱团了。
“再说萧河,他的妻子宋氏与你在书院的同窗宋罗绮是堂姊妹。”
两人边走边说,却一直保持着距离,看上去还算和睦,有新婚夫妻的相和,却少了几分恩爱缠绵,演得像模像样。
……
萧家正院上房,众人济济一堂,傅氏满面红光,不停让人去看儿子儿媳妇到哪里了。
四夫人何娉芳便笑:“舅母,您别急,儿媳妇已经娶进家门了,跑不了。”
傅氏知道跑不了,却想早一点见到两人,她嘴上道:“我不急,他们来得越晚越好。”
来得越晚,说明昨晚动静越大,她就能越快抱上孙子。
大家明白傅氏的言下之意,都笑了。
傅氏跟四夫人笑得开心,萧江萧河笑得敷衍,萧泊笑意未达眼底,至于吴氏、宋氏,笑得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唯有萧嗣寅纹丝不动,依旧板着脸,他是武将,一贯严肃,大家只会觉得他一向如此,绝不会朝他不高兴这方面想。
大家说说笑笑的,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不一会,小夫妻到了。
萧湛走在前头,江令宛走在他后面,因为是新婚夫妻,两人穿的都比较喜庆。
江令宛进门,目光只微微一闪,就凭着萧湛的介绍认出了众人。
她不疾不徐,缓缓走进来,又漂亮又端庄,傅氏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喜得见牙不见眼,满脸笑容。
其他人悚然动容,他们都是头一次见江令宛,之前听说过她的美名,说她明媚娇艳,国色天香。
只不过他们大部分都不相信,因为大家对有才华的女子总是格外宽容,只要有才华,稍微有点姿色,就能吹捧美若天仙。
在此之前,他们认为江令宛也是这样的人。现在见了才发现,传言没有夸张,她的确是个艳光四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有此等容貌,难怪萧湛会主动求娶了。
萧江、萧河是男人,他们从男人的角度出发,觉得萧湛能娶到此等美人,甚有福气。
萧嗣寅坐在主位上,也多看了江令宛几眼。
四夫人很高兴,因为江令宛再一次惊艳了众人,连公公都认可了她的美貌,日后再拿出管家的手段,何愁在萧家立不住脚?
她笑着让丫鬟把茶盏端上来:“宛姐儿,该敬茶了。”
萧湛回头看一眼江令宛,示意她不要担心,只管去。
落在旁人眼中,他这是关心新婚妻子,萧嗣寅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儿媳江氏,给父亲、母亲敬茶。”江令宛跪着,先后捧茶给萧嗣寅、傅氏。
两人接过喝了,萧嗣寅依旧淡淡的,让人把认亲礼拿上来,是一对羊脂玉镇纸,价格昂贵又不失文雅。
傅氏就不同了,她给的礼物格外扎眼,是一个半人高的金山,用一个大金盆装着,金光灿灿,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大家很吃惊,萧嗣寅却仿佛习惯了似的,毫无波澜。
傅氏笑眯眯地拉了江令宛的手:“这金山讨个彩头,真正的认亲礼是一对玉手镯。”
她将手镯褪下来,戴到江令宛的手上:“这手镯是萧家祖传之物,在嫡长儿媳手上代代相传,当年我生下五郎,你祖母便将这对手镯传给了我。今天我将它们传给你,你要担起嫡长儿媳的责任,管理中馈,开枝散叶。”
傅氏其实不大精明,但她疼儿子,也疼儿媳妇,能为孩子们争取的,一定会争取。
她这样做,是正大光明地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