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臣笑得跟花一样:“乖女,这五十五抬嫁妆,可是为父所有家当了,全部都给你了。”
这几年,江令宛名气越来越大,江伯臣靠着女儿做到了正五品,又因为他是宛卿的爹,儿郎们也愿意光顾江家铺子。
江伯臣着实挣了不少钱。
五十五抬的确不少,但绝不是他全部家当。
江令宛笑望着他:“父亲没骗我,当真愿意把所有家当都给我?”
哎呦!
江伯臣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显摆,叫你乱说话。
这小姑奶奶雁过拔毛的本事你都忘了吗?
“为父总要给自己留点傍身银子,乖女你最孝顺,一定知道心疼为父。”
张嘴乖女,闭嘴乖女,好像真的很疼她似的。
江令宛笑道:“父亲疼我,我会孝顺父亲的。”
她是江伯臣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在这个社会,她身上永远都烙着江家的印记,若是江伯臣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对她和和气气的,她不介意他像从前那样,借着她的名声捞取好处,只要不过分,她可以装不知道。
但前提是江伯臣不弄什么幺蛾子。
若是江伯臣敢做出对她不利,或者毁坏她名声的事来,就不要怪她翻脸无情了。
这一点她懂,江伯臣也知道。
女儿的目光很犀利,仿佛洞察他的心思,江伯臣有一种心思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拘束感。
他忙保证:“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弟弟还小,我不疼你疼谁呢?”
上回江令媛的事,他的确想左右逢源,结果才几天就被连累了,让他狠狠长了一回记性。
以后,他要牢牢攀着宛姐儿,这才是他的好女儿。
江伯臣说的弟弟并不是小阿宝,而是乔姨娘生的江令杰,他目前唯一的儿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提起江令杰,是想让她对江令杰有印象,以后出嫁了,能扶持这个娘家弟弟。
江令宛心中冷笑,父亲还以为江令杰是他亲生的儿子,做着儿子出人头地的美梦呢,且让他做,美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一夜过后,便是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也是江令宛出嫁的好日子。
这一天秋高气爽,金桂飘香,仿佛天上的太阳也在为江令宛高兴。
江家正门大开,迎接宾客,从早上开始,添妆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江伯臣的同僚,交好的夫人们,京华女学的宋山长,几位夫子,昔日同窗都来了。
江令宛母亲不在,四夫人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接待女眷的任务,笑着招待大家去看江令宛。
四夫人何娉芳拉着萧夫子的手道:“我以为你会在萧家等着,没想到你会来。”
萧夫子笑道:“我是宛姐儿的夫子,自然是娘家人。不过我也是婆家人,等会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回萧家。”
四夫人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等会做个伴。”
“还有我。”陆明珠不甘落后道,“我跟静昕也要到萧家去陪宛姐儿。”
大家说说笑笑,到了江令宛的闺房。
她已经换上了喜袍,正在梳妆,身上那件大红赤金的吉服实在是漂亮耀目,却比不过穿衣服的那个人。
陆明珠跑过去,摸着衣服道:“这样的衣服,也就只有你能穿了。若是换个人,就被这衣裳的光芒给盖住了。”
她说的在理,大家都连连点头。
江令宛本就是明媚娇艳、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孩子,这样一打扮更美,双目波光流转,潋滟动人,脸庞艳若牡丹,国色天香。
大家看着,心里羡慕她美貌,同时又想,都说江令宛高攀了萧湛,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如此,不说才华,但这份容貌,她就是宫里的娘娘也当得起。
而且她的身段还这样的玲珑,大家从她鼓鼓囊囊的胸前划过,忍不住想,萧湛有福了。
江令宛冲陆明珠、程静昕眨眼,虽然没说话,但两位好友都懂了。
程静昕就上前说:“宛姐儿,添妆礼我带来了,一人高的红珊瑚树,又大又亮又闪,红色喜庆,庆祝你大婚之喜。希望你能喜欢。”
江令宛是新嫁娘,不好随意开口说话,便抿嘴一笑,跟好友表示感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知我者静昕也。
立马有人惊叹:“原来那株珊瑚树是程夫子送的啊。”
女学有一位教授琴艺的夫子因身体不适辞教离开,容夫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举荐程静昕做琴艺夫子。
半年多教下来,程静昕虽然不如颜夫子名气大,但她的名声也渐渐累积了不少。
好友的命运已经更改,江令宛觉得很满意。
宋罗绮站在旁边看着,捏紧了帕子,早知道她就该把自己那套祖母绿翡翠头面拿来给江令宛添妆的。
虽然她送的碧玺头面也很珍贵了,可跟程静昕的添妆礼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这几年,她一直想尽办法要融入到江令宛她们三人的小圈子里去,她们对她还不错,可总是差了一层。
下次,如果有下次,她一定不会再这样扣扣索索了,要真正被江令宛接受,还是得下重金才行。
“还有我呢。”陆明珠立马上前,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