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飞快赶进宫面圣,可还是迟了一步。
萧湛已经将江令媛带到御前让顾太太指认了。
顾太太状如疯癫,砰砰砰给洪文帝磕头,声泪俱下,“皇上,就是她把毒.药给我的,皇上,她就是谋害我儿的凶手。”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只要她乖乖听话,江令媛就能给她解药,这样顾金亭就能平安无虞了。可是现在她懂了,她在金銮殿上攀咬江令宛,已经犯了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有一个死刑犯的母亲,顾金亭就算醒过来,前途也毁了。
江令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儿子好过。
她真的好恨呐,恨到想喝她的血,吃的她的肉,将她扒皮抽筋。
她的目光太过于恶毒,江令媛心头一寒,伏地喊冤:“皇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与顾翰林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妾身从没害过人,还帮了顾姑母许多,不知顾姑母怎么会如此冤枉妾身。求皇上为妾身做主。”
江令媛头一回面圣,心中害怕,但也有底气。
害怕是惧于天家威严,有底气是因为宁轩说了,只要她没有留下其他把柄,光凭顾太太指认,任何人都不能给她定罪。
只要不定罪,她就依然是大皇子侧妃。
洪文帝面无表情,冷冷质问大皇子:“这是你的侧妃,你有什么看法?”
洪文帝分明是对大皇子起了疑心,大皇子立即撇清:“父皇,不管江氏是否无辜,儿臣都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顾翰林遭此不幸,儿臣十分痛心。所幸发现及时,顾翰林还有救。有父皇为顾翰林主持公道,儿臣相信,幕后真凶一定能早日绳之以法,此等险恶之徒,就该被凌迟处死,方能还顾翰林一个公道。若查出真凶,求父皇一定不要留情。”
他痛心疾首,振振有词,一副不管真凶是谁,都与他不共戴天模样。话里话外都在告诉洪文帝,这事跟他没关系,就算是江令媛干的,他也不知情,更不会替她求情。
连凌迟处死这等残忍的话都说出来了,洪文帝怀疑果然消散了许多。
就在此时,萧湛站了出来:“殿下,您当真毫不知情吗?那这张纸条又该如何解释呢?”
纸条?什么纸条?
大皇子心头一凉,觉得事情不妙。
洪文帝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示意肖公公把纸条接过来。
纸条不大,写不了几个字,洪文帝看了纸条,目光一扫,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盯着大皇子的目光也犀利了几分。
大皇子知道,这纸条上写的内容一定对他不利,想开口喊冤,却又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敢贸然开口。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焦急,特别是在洪文帝如此冰冷犀利的视线注视下,大皇子越发不安。
“你还说自己不知情?”洪文帝冷冷质问,将那张纸条扔下来,“你自己看。”
大皇子赶紧捡了纸条去看,登时睚眦欲裂,脸涨得通红,这是谁?竟然这样陷害于他!
“父皇!儿臣冤枉。”大皇子噗通一声跪下,不用伪装便满面冤屈,“儿臣从未指使人毒害顾金亭,这张纸条儿臣毫不知情。这是陷害,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儿臣。”
他是真的冤枉啊,是谁还害他。
是萧湛,一定是萧湛!
他立刻愤怒朝萧湛望去,是你,对不对?
萧湛拱了拱手:“微臣派人截获殿下府上的信鸽,是微臣不对,但为了查清案情,微臣不得不如此,还望殿下见谅。”
大皇子一个激灵,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信鸽只能朝廷使用,旁人使用信鸽罪同谋反。
但他为了与拥护他的官员联系,的确养了几只信鸽。这事很机密,只有少数几个心腹之情。如今却被萧湛捅破了。
“父皇,儿臣……”
他想喊冤枉,却喊不出来了,既然萧湛敢说出来,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证明,再喊冤只会徒惹洪文帝厌恶罢了。
洪文帝的脸色果然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之前朕念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不想你变本加厉,连御赐的婚姻都敢搅合。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萧湛就在旁边站着呢,他本来还觉得是江令宛给他惹祸,觉得江令宛配不上萧湛,想让这门婚事作罢。
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他的儿子身上。
不是江令宛让他这个天子颜面无光,是他的儿子要打他的脸。
幸好萧湛提前给他送了消息,让文武百官退朝,否则他这个皇帝教出这样的儿子,当真无颜面对百官了。
“父皇!”大皇子慌了,心焦如油煎,“儿臣承认,儿臣的确养了两只信鸽,但谋害顾金亭一事,儿臣当真不知情。这纸条是怎么回事,儿臣真的不清楚,求父皇明察。”
信鸽的事,他推脱不了,但没干过的事,他打死也不能承认。
没想到,萧湛接下来的话又给了他重重一击:“皇上,微臣找人比对过,这纸条上正是江侧妃的笔迹。未免有误,微臣恳请皇上把纸条跟江侧妃之前的笔迹进行对比,再请京华女学的宋山长、工部郎中江伯臣大人来辨认,以此可保万无一失,也不会冤枉了江侧妃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