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走到她们身边,目光先落在江令宛身上。
紧张、害怕、担忧……这些通通没有,他安慰的话没了用武之地。
小姑娘神色很平静,就像她从前遇到困难时一样。不过,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她知道萧湛最不喜旁人对他议论纷纷,如今却因为她闹得沸沸扬扬。是她连累了他。
萧湛明白她心中所想,冲她点头,安她的心:“别担心,一切有我。”
……
风荷宴结束之后,萧湛进宫求洪文帝赐婚。
这事惊动了包括洪文帝在内的许多人,这几年,定国公、傅淑妃为了萧湛的婚事没少操心,连洪文都曾经问萧湛,他到底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男人成家是人伦大事,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是为人儿女的根本;娶了妻子,后宅稳定,才能更好为朝廷效力。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洪文帝以为萧湛会推脱。不料他说,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只是时机不成熟。时候到了,一定来求洪文帝赐婚。
洪文帝当场就准了,并安慰定国公与傅淑妃,说男子成婚晚一些不要紧,大龄稳重,成了亲才更知道疼人,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所以,当萧湛真的来求恩旨的时候,洪文帝当即就颁旨赐婚。
如今有人状告梅雪娘一女二嫁,洪文帝脸上也很不光彩,立刻宣梅雪娘、江令宛进宫,他要与文武官员一起审理此案。
不一会,萧湛与江令宛、梅雪娘三人来了。
文武官员不约而同转头去看,萧湛走在最前面,器宇轩昂,惊才绝艳。他身后的母女俩,容貌相似,气度却有很大不同,江令宛艳若牡丹,梅雪娘清若玉兰,却都是让人侧目的美人。
有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江伯臣,为了一个姨娘,跟这样清丽端方的正室夫人和离,他这是为了芝麻丢了西瓜,眼珠子被屎糊住了吧?
江伯臣的眼珠子此刻正怔怔盯着梅雪娘,三载未见,她丝毫不见老,反而比在江家时更美更动人了。
当然,给他惹事的本事也越来越大。
好好的一个宛姐儿,眼看着就要嫁到定国公府去了,却在此时闹到了金銮殿上,这都是梅雪娘惹出来的祸事。
宛姐儿跟顾金亭的婚事,必然是她应允的了,这事,他连影都不知道!
到手的荣华富贵要泡汤,还惹了一身骚,江伯臣眼中的惊艳就化成了愤然与不满。
等这事结束了,就得让梅雪娘回到江家,不能任由她在外面胡来,免得好好的一个女儿都被她教坏了。梅雪娘还是待在他身边,他才放心。
而顾太太在看到江令宛的那一刻就咬紧了牙关,眼中的怨恨也掩不住。
她恨江令媛,也恨江令宛。
如果不是江令宛蓄意勾引,她的儿子怎么会对江令宛这么痴迷,以至于与她母子反目?
如果不是江令宛与顾金亭婚事不成后,火速与萧湛订下婚事,她的儿子又怎么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如果不是江令宛与江令媛姐妹龃龉,她的儿子又怎么会成为江令媛的棋子?
她们姐妹斗争,却让阿亭受罪!
她的阿亭生死未卜,江令宛却已经攀上高枝了,要嫁给萧湛了。
凭什么,凭什么!
还有梅雪娘,都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害得阿亭如此,害得被江令媛胁迫,敲登闻鼓,挨了二十大板。
要不是江令媛早有安排,要不是行刑的人看她可怜,说不定那二十大板已经要了她的命了。
顾太太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皇上,梅雪娘一女二嫁,与我顾家违反婚约在前,欺骗萧家、欺骗皇上在后,民妇的儿子顾金亭大受打击一蹶不振,求皇上为民妇做主,还民妇、还民妇儿子一个公道。”
她的儿子顾金亭是新科探花郎,顾太太又哭得如此伤心,很快就赢得了官员、特别是清流文官的怜悯。
江令宛在来之前就猜到必然是幕后黑手拿住了什么把柄,所以顾太太、顾金亭不得不这么做,她了解顾表哥,他绝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她不怕跟顾表哥对薄公堂。
此时见只有顾太太一人,她心里就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
顾表哥呢,他怎么没来?
江令宛跟梅雪娘给洪文帝行礼,洪文帝话语不多,不怒自威:“起身,梅氏,顾李氏所言,可有此事?”
梅雪娘是一介商人妇,素日沉着冷静,此时虽有些紧张,但女儿是她最后的底线,为了女儿她绝不能退缩。
“回禀皇上,民妇之女从未与任何人定下婚约,一女二嫁更是无稽之谈。”
之前顾太太棒打鸳鸯,让她的女儿受委屈,如今又倒打一耙,想坏女儿名声,梅雪娘母性被激发,不愿意再忍了。
她目光清冷地质问顾太太:“顾太太既然说两家有婚约,敢问婚书何在?”
顾太太对梅雪娘母女深恶痛绝,闻言立刻悲痛愤恨道:“本来要订下婚书,你却说再等等。虽然没有婚书,但阿亭与江令宛的婚事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皇上,这是江令宛与阿亭的婚约信物。”
顾太太将一根木簪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