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没有下一步动作,好像认命了一样,坐回了位子上。
江令宛也坐回去,将鞭子还给了她。
两人不再争执,其他同窗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以陆明珠的性格,一定是在憋大招伺机报复,江令宛看似安全,实际命悬一线,随时会有毁容的风险。
大家无心读书,要么盯着她们两个瞧,要么是用眼神交流彼此的猜测。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宋山长、夫子们、与公主的到来,因为陆明珠突然闯进学堂,婢女莲蓉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跑去叫人。
长平公主立刻与山长夫子们赶了过来,想要阻止一场祸事,不料来到之后,见陆明珠好好地坐着呢,想象中大打出手的情况并未出现。
大家俱松了一口气,宋山长向大家介绍了陆明珠,大家开始上课。
整整一个上午,陆明珠跟江令宛都呈现出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静状态。
程静昕也就松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明珠怎么会突然息事宁人?我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却愣是没看明白。”
“其实没什么奥妙,不过是对症下药而已。”江令宛抿唇一笑,语气轻快,“陆明珠是个武痴,沉迷于各种武术,但她本人四肢不调,运动机能不发达,再厉害的武师也教不好她。”
“她脾气又坏,性子又急躁,根本耐不下来性子好好练功,她父亲也怕她学会了功夫惹是生非,所以就请了功夫很差的武师糊弄她,”
“她身边的人也一起哄着她,恭维她武艺高强,是练武奇才,每每过招,都故意骗她,做出被她打伤的样子。”
“她信以为真,觉得自己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不说天下无双,至少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傲的不得了。”
“我先是空手夺鞭,小试牛刀,后来又用小擒拿手捏住她手腕点穴,她手腕吃痛,半条胳膊都动弹不得,无法反抗,心生忌惮,不敢再轻举妄动。”
程静昕已经惊呆了,半晌才道:“你竟然会小擒拿手,怪不得你敢与她同坐。”
江令宛眨了眨眼,大言不惭地吹嘘:“本仙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小擒拿手算得了什么,我厉害着呢。”
程静昕哈哈一笑:“是,是,连陆明珠这个不为人知的喜好都打听出来了,的确厉害。”
“只是你今天破了陆明珠的功,她会不会发现自己功夫很差,然后恼羞成怒,来找你的麻烦?”
“不会。”江令宛倒是毫不担心:“她不会发现自己功夫很差,她只会认为我是绝世高手,然后会回家潜心修炼功夫,等武功再上一个台阶,便会来找我决斗。”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此时已经回到宿舍练功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找其他人麻烦了,因为练好功夫,打败我,才是她首要目标。”
江令宛猜的没错,陆明珠果然苦练功夫,根本没时间胡闹。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九月二十五,乃是定国公老夫人的祭日,每年九月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三天,萧家女眷都要到白云寺祭拜,为老夫人超度祈福。
四夫人何娉芳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从小养在老夫人膝下,亦是年年都去祭拜。
因二十四、二十五这两天江令宛休沐,四夫人便将江令宛也带去了。
到了白云寺,四夫人何娉芳便与萧家女眷一起,整日为老夫人诵经祷告,只有午休与晚上才会回来。
照顾轩哥儿的任务就落到了江令宛的头上。
晚上回来,四夫人抱着轩哥儿问:“跟三姐姐一起好玩吗?”
“好玩儿,三姐姐带我荡秋千、钓鱼、做扫晴娘。”轩哥儿还沉浸在玩乐的兴奋中,“三姐姐说明天带我去捉土咩咩喂鸡,鸡吃了土咩咩下的蛋会更大,更香。”
四夫人不由莞尔,看来儿子根本没有想自己,更没有哭闹,她这才彻底放了心。
次日二十五,江令宛带着轩哥儿,如约去抓土咩咩。
萧湛来的时候,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蹲在墙根边,两颗圆圆的脑袋凑在一起十分投入,浑然不觉身后有人来了。
这是在做什么呢?
萧湛放轻脚步,悄悄走近,见两人拿着铲子撅得不亦乐乎,旁边的小罐子里十多只土鳖虫正钻来钻去,上下翻腾。
他不禁哑然失笑,站着看了一会后退几步,正打算放重了脚步声提醒两人,突然听到轩哥儿奶声奶气地说话。
“三姐姐,我听母亲说,今天五舅舅会来,我们抓完了土咩咩,送给五舅舅看好不好?”
“轩哥儿真乖。”江令宛声音本来就甜,因为跟轩哥儿说话,她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听着越发的甜软,仿佛能滴出蜜来。
萧湛听着,嘴角忍不住扬的更高,然而下一刻就被江令宛给气着了。
“只些这土咩咩是给鸡的,你五舅舅又不吃土咩咩,我们干嘛要拿去给他看呢?”
她对萧湛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找他,还将自己抓土咩咩这种幼稚的事情告诉他,那更是绝无可能。
轩哥儿固然聪明,到底才三岁,听了这话,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无从反驳,他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会,最终认命点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