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照在临月阁内,书架摆放得整整齐齐,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至于那条魇蛇,在当日夜里便已经早早儿地被瓜分干净。
大师伯带走了生魂以及蛇肉蛇骨,二师伯取走了毒液和蛇血,三师伯拿走了蛇皮、双眼,剩下的灵核被装在盒子里,就放在她的枕边,晶莹剔透,简直可以照明。
她自二层塔中出来,得以休息一日,闲来无事,便御起红菱法器,往天枢后山飞去。
魇蛇的事情给她的教训就是,但凡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以及事情,能扔掉的就要当即扔掉,能查清楚的就要当即查清楚,绝对不能拖沓。
那天夜里柳氏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敢肯定,其间定有阴谋。
护卫口中的“顾长”绝非顾长乐,同样也极少可能是顾长风,毕竟顾长风现在是顾家的脸面,若是没了,顾家在临海城修仙世家中的地位也就会随之下降,柳氏那等虚荣之辈,不会做出自己砸自己脚背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顾长”极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而自己也有让柳氏愤恨的理由。
外头不是传得沸沸扬扬,说自己抢了顾长乐的机缘么?
再者,顾长乐痛恨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顾长月不是傻子,不可能感觉不到。
所以说,要保住自己,那就得先查清楚柳氏有什么样的阴谋。
当然,这件事情她也禀明了古道一,古道一会着手调查,不过她也觉得需要再多一份底牌才够保险,而这份底牌无疑就是静君真人。
首先,静君真人有那样的实力。
其次,静君真人在浩然派有绝对的份量。
第三,静君真人有求于她,她可以信任。
最后,静君真人与她表面上看起来无甚关系,不容易引起怀疑。
她果断需要静君真人的帮忙。
而当她御着红菱法器落在天枢后山的时候,静君真人已经收到她的传讯,坐在以前见面的那间屋子里等她。
她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也不拖沓,开门见山地便道:“我觉得有人可能要害我。”
她盯着静君真人说得一本正经,静君真人险些笑了起来。
此女不过和自己的孙女一般年纪,居然这样严肃地同自己说有人可能要害她。
他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修仙界残酷现实,为了达到目的,每天都有人互相残杀,互相陷害,你这是被魔道盯上了,还是被哪个抢机缘的同道盯上了?对了,才多久不见,你便又晋级了一层,不错,本座没有看错人。”
顾长月皱了皱眉,很严肃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觉得有人可能要害我。”
静君真人眯缝着眼睛,细细地审量着她,只是看着看着,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有些震惊,眼前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明明受到了表扬却并无欣喜之色,眼中的坚定倒叫人无法忽视。
他竟然相信她不是在说笑,也相信她不是因为一些小纠纷而来寻他帮助。
不由正襟危坐,问:“你且先说说看。”
想了想,又道:“坐下说。”
顾长月依言坐下,道:“真人得多结一层屏障,弟子打心里觉得此事不简单,需得小心谨慎。”
静君真人斜眼瞅了瞅她,没有多说什么,当真是又布了一层结界屏障。
顾长月这才安心地将那日夜里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想法和推断说了一遍,当然,她与叶释寒半夜捉魂的事情被她省去,她谎称自己是在逛青云城的时候看到的柳氏,好奇之下才跟上去瞅了瞅,没有想到听到她的一席对话。
事实上,仅凭这点对话,静君真人很难觉得人家柳氏就是要害她。
而且其间大多都是她自己的猜想。
“就因为你偷听了柳氏的话,还有观察了柳氏异常的举动,就推断她要害你?”
顾长月默了默。
其实她一开始便没有想过静君真人会相信她,她只要说动静君真人着手调查一番就好了。
若其间有甚隐情,静君真人一查就知道。
她停顿一下,道:“无论是真的也好,是弟子多心也罢,弟子总是想查一查的,否则一直觉得不踏实,这厢找到真人,便是希望真人您帮弟子一个忙,看看能不能帮忙秘密调查一下,柳氏究竟是要做什么。”
静君真人也沉默了一下,道:“说查就查?”
顾长月道:“算是弟子欠真人一个人情,况且真人不是说了么?若弟子有何困难,就来找真人帮忙的。”
静君真人忽然嗤笑一声,道:“本座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还没老糊涂,当初说的话本座可一句也没忘,本座清清楚楚记得,是要你修炼上有何困难便来寻本座,而非你若有何困难就来寻本座,你这摇光峰的弟子,当真是脸皮极厚。”
顾长月很诚恳地道:“真人怎能如此认为?此事当真是关系到弟子修炼的,您看,若此事未曾查清楚,弟子便一直觉得那柳氏要陷害弟子,如此耿耿于怀,惶惶不可终日,只怕会滋生心魔,一旦滋生心魔,所有的修行都将毁于一旦,弟子恳请真人出手帮忙,弟子不是知恩不报之人,真人这份恩情,弟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