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月、木纾、云中隐、欧阳靖堂、顾长乐…
当然,还是应当加上一只猪。
云中隐也不哭嚎了,抽抽搭搭地从地上站起来,将挡在脸上的大手移开。
顾长月原本低着头,却拼命斜着眼睛去看,大师伯那张脸上哪里有半点泪珠子?就是连哭过的痕迹都没有。
也不知道什么心态,她竟然撇了撇嘴,在心里数落道:“要装就应当装彻底点,没有泪珠子这算什么装?”
瞧瞧师姐多卖力。
又将目光瞟向木纾,只见方才还扬鞭打人,一副泼辣姿态的女子脸上两道泪痕,哭起来柔柔美美的,居然别有一番滋味。
就应当这样才对。
再看欧阳靖堂和顾长乐。
欧阳靖堂还好,只不过脸色铁青,有些愤怒而已,观那顾长乐才真正是惨目忍睹。
原本绿衣美丽的少女此刻衣服破烂,披头散发,身上血痕累累,面色苍白,仿若厉鬼。
她瑟缩在欧阳靖堂的身后,一个劲地颤抖。
木纾的寒冰长鞭寒气逼人,其间渗透出来的灵气也自有一股冰寒之意,况且上面沾了密密麻麻的倒刺,一旦勾在皮肤上就会将灵气中所带的冰寒全部留下。
顾长乐满身都是寒冰长鞭打出来的伤痕,不冷才怪。
她没有说话——倒不是不想说,而是每每她想开口便会收到木纾瞟来的一记眼刀,立刻禁声,连哭都不敢。
她觉得木纾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恐怖的人,鞭风凌厉,盛气凌人,打人的时候毫不手软。
不仅不手软,而且打得非常精妙,没有触碰到经脉,不会叫她身受重伤,却叫她痛得惨呼连连。
简直就是魔鬼。
便是一想到木纾冰冷的眼神,她都止不住想要后退几步。
望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顾长月不得不再次叹息。
其实如果不叹息,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小花直接笑翻了,她压都压不住,只感觉丹田里起伏不定,难受至极。
用识海一观,大惊失色。
丹田之中,缥缈虚无的曼珠沙华影像弯成两截,摇摆不定,只一个劲地喊:“精彩精彩,妙哉妙哉,笑死俺了笑死俺了。”
顾长月也顾不得旁人,赶紧安抚,“小花,你莫笑了,小心折了腰,我俩都完了。”
小花连连道:“好好,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呃,哈,那猪,你瞅瞅,多么丑陋的嘴和脸,竟然还会笑。”
却始终没有收势。
顾长月第三次叹息。
耳边响起天枢真人平淡而威严的声音:“走吧。”
说话的时候,目光从顾长乐身上迅速扫到顾长月的身上。
顾长月似有所感,赶紧捂唇咳嗽。
自一开始,摇光峰上无论是人还是兽都呼天抢地大喊冤屈,然而一个儿二个儿身上都完好无损,倒是玉衡峰上来的人,要么被扒得赤条条地,要么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到底谁冤,难道天枢真人看不出来么?
顾长月觉得,大师伯、师姐还有猪都在装,她若干巴巴地站着,恐怕太不厚道了,因而想要在不影响自己身体的情况下,运转灵气,咳出点血来。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咳嗽,身体忽然不自觉地前倾,竟然“噗”的一声,仿佛洪水绝提般,哗啦啦地喷了漫天血沫,好不容易才停下。
血沫落在地上,红彤彤地一大滩。
心口传来阵阵痛意。
这是…
云中隐蓦然止住步伐,大喝一声,伸手就拍开挡在面前的欧阳靖堂,跨步闪至她的面前,慌忙伸手把脉。
“阿月,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木纾尖叫一声,忙将她扶住,大喊:“师妹,你怎么了?”
这厢两人可不是装的。
两人都知晓顾长月并未受伤,可是现下却吐出这般大的一滩血,哪里能够不吓?
便是天枢真人也吓了一跳,走过来,问:“如何?”
云中隐面色变幻不定,半响之后,才道:“先扶回去调息。”
没说严重也没说不严重。
天枢真人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究竟有没有事。
是指在顾长月腕上轻弹,默了默,最后还是道:“木纾,先扶你师妹回去调息,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木纾满面担忧,道:“是,师妹,先吃颗丹药。”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塞了颗丹药在顾长月的口中,然后连拖带拽地将她扶走,再也顾不得旁人。
顾长月苦笑不已,自己当真没有想到假装一下而已,竟然假装成这般模样。
丹田中小花甚为抱歉地道:“阿月,实在不好意思,方才感应到你的想法,因而便将你所有多余的气血一道儿推了出去,没想到那么多。”
那刺目的一大滩啊,啧啧…
顾长月自己都不忍目睹,干脆任由木纾将自己拖走。
权且等离开了此地再说明清楚。
不过此番倒是苦了欧阳靖堂和顾长乐。
云中隐见顾长月忽然喷血,情急之下哪里还想过什么保存实力?
实实在在一下拍在毫无防备的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