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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顾长月的变化,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你在怪我么?”
顾长月摇头,看着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那只手白皙修长,完美无瑕,后来却因为她的缘故而沾染了无数血污,背负了沉重的罪孽。
她低声道:“长风哥哥,你没有错,我怎么会怪你,我是真的该走了,你握得我有些疼。”
顾长风听她呼痛,下意识地便放开手。
顾长月松了口气,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亦回吧。”
话音刚落,转身便走,几乎算得上是逃跑。
顾长风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那种莫名的情绪越发清晰,像是病了般,有些心绪不宁。
他烦躁地摇了摇头,甩开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站了许久,待心绪稍微平复了之后才快步走出太清殿。
殿外夕阳已经完全落山,漫山的红霞镀上浓密般的黑色,漂浮在山峦处,像是他的心情,厚厚沉沉地,散不开。
他看着灰暗的天空叹息一声,然后伸出纤长的五指,往天空上一掷,数片白色轻盈的羽毛被灵气生风拂至空中,远远地几乎没有重量,接着,他白衣飞扬,身形一闪,已如没有重量的清风纵入半空,脚尖轻点,踏上漂浮的鹅毛,风一般翩然而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中间不留半点空隙。
待他远离,白色的鹅毛才像落雪般轻轻坠下,正好有出门的弟子伸手接过一片,一脸茫然,这里没有仙鹅,哪里来的鹅毛?
这厢顾长月离开顾长风后,心中满是愧疚,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她掩饰的极好,并未表现出分毫。
跟在两位身后,与薛原紫灵儿两个孩童一起,行至一处院落。
院落不同于杂役弟子住的地方,四下十分清净,四四方方闭合形成天井,四面都是房间,一一数来有十多间左右,天井内种植着无数灵草灵木,甚是繁茂。
黄昏降临,四方挂着暖色调的八角宫灯,灯光璀璨。
山风轻抚,空气显得清新怡然。
顾长月知道,这就是他们未来五日要呆的地方。
刘真人指了指院落里所有的房间,道:“你三人一人选一间住下,这五日便认认真真领悟,到了时间会有人替你们送吃食过来。”
说罢,与文真人先一人选了一间,也不管三人,自行进了屋子。
顾长月知道,两人的识海已经布满了整个院落,时时刻刻感应他们的动静,并不担忧他们会做什么事情。
见两位真人一走,紫薰儿立刻松了口气,葡萄般圆圆的眼睛四下打量,然后兴冲冲地指着东边为首那间最大的房子道:“这里我最小,你们得让着我对吧?我看我就住那间了,多谢师姐师兄。”
一边说着,也不管两人,自行跑了过去。
顾长月看她短手短脚的模样,跑起来头上的发髻颠颠儿地摇摆着,不由莞尔。
其实一直以来她与紫薰儿并没有接触,但对紫薰儿这个人并不讨厌,倒不是因为紫薰儿与顾长乐站在对立面,而是紫薰儿性格率直,有什么说什么,这样的人往往重情,只要真心待她,她便也会还上一颗真人,从她对紫灵儿的顾念便看得出来。
修仙境现实残酷,很难找得出一个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眼神不由一暗,这样好的女童也终究会被大道所折,五十八岁的年纪,对于凡人来讲已是年过半百,但对于时光漫漫的修士来讲,足实还是个孩子。
可惜,各有各的命运,顾长月自认不是圣人,亦非高人,别人的未来她终究是不能够干涉的。
旁边的薛原倒是有礼,明明就只是八岁的孩童,竟然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微微侧身行礼,很是淡定地道:“师姐年长,理应由师姐先选。”
这时顾长月才注意薛原,只见他唇红齿白,目如明珠,小脸圆圆的,若是和紫薰儿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吉祥的年画儿。
顾长月心里又是晴朗起来,和声道:“那就谢谢师弟好意,却之不恭。”
也有模有样的还了一礼,走向正西方位的房屋,推门进去。
这里,是她前世住过的房间。
房间整洁朴素,比她的木屋好上不少,木桌上只有油灯燃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前世那个怯弱不堪的自己,就坐在方方正正的木桌边,连夜不眠地看着卷轴,绞尽脑汁地去领会。
那么辛苦作甚?
她叹息一声,回身关上门,薛原已经没有立在原地。
她将卷轴扔在桌上,看也未曾看一眼,便盘膝坐在床上,对识海里的小花道:“这子峰上能感觉到自己的‘叶’存在么?”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小花说话。
小花却有些郁闷,沉沉地道:“无感,这里恐怕是没有的。”
顾长月倒没什么感觉,预料之中便不是一下就能找到的,她道:“早知道不会那么容易。”
小花叹息一声,“哎,我现在力量弱的可怕,即便是自己的身体,隔得远了便也就不能真真切切的感应到了,只隐隐间知晓它就在这浮蚩山十九处峰之上,具体哪里真不清楚,再加上这十九座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