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远大师知道云迟是为花颜而来,心中如何忧急,他这个出家人感受得到。他道,“看面相与卜卦不同,面相看得浅,卜卦问天机,能够知之深。若是寻常人的卦象,倒也能不见其人卜问一卦,但太子妃生来命理特殊,若是她站在老衲面前,老衲大约能卜问一二,如今却是不能了。不过,老衲可以给太子殿下卜算一卦,您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夫妻一体,想必也能卜问一二天机。”
云迟本来心已沉,听到德远大师这样说,立即道,“既然如此,烦请大师为本宫卜一卦。”
德远大师颔首,倒也痛快,“太子殿下稍等,您身份尊贵,不可轻易卜问,待老衲沐浴焚香。”
云迟点头。
德远大师出了禅房。
主持方丈这时开口,“太子殿下无需太忧急,太子妃命格尊贵,不会轻易遭遇不测。另外,她即便武功灵力尽失,但也不是真正能被人欺负的人。”
云迟抬眼看了主持方丈一眼,想着昔日在南疆,南疆王派了暗人去使者行宫刺杀花颜,却被花颜察觉,五百暗人尽数折在了花颜手中,有去无回,那时,她闯蛊王宫捡回一条性命身受重伤浑身无力,却也替他断了南疆王最凌厉的剑,的确不是个能被人欺负的人。
但她如今不止武功灵力尽失,还怀有身孕,他只能往好处想,不敢往坏处想。
他点点头,“但愿如方丈所言。”
不多时,德远大师收拾妥当,焚上三炷香,盘膝而坐,让云迟同样盘膝坐在他面前,他左手拿了一副卦牌,右手拿了三枚铜钱,看样子要同时两卦合一。
第五十章
云迟盘膝静静坐在德远大师面前,看着他起卦。
“殿下闭眼,用心想太子妃所在何处?我们先试试借您心神给太子妃卜算一卦。”德远大师准备好后出声。
云迟闭上眼睛,他如今最想知道花颜落在何处,便抛去心急如焚的心思,一心想着她所在何处。
安书离坐在远处,花颜曾经为他卜算过一卦,没用卦牌,用的是三枚铜钱,他当时睁大眼睛看着花颜,并没有被要求闭眼或者焚香沐浴这般铺设,他能清楚地看到花颜周身笼罩的淡淡青雾,如今德远大师卜卦,他看不到,只看到一副卦牌和三枚铜钱。
他想着云族灵力博大厉害,窥得天机,她卜卦时看着轻松,可是卜完卦后,周身脱力,伤害极大。大约那般厉害能卜算人一生的卦象,也就花颜能做到了吧!
德远大师是得道高僧,却也做不到。
德远大师起卦,只见他手中的卦牌与三枚铜钱同时出手,以极快的手法,不过片刻,骤然一停,“噼啪”脱手,散在面前。
云迟听到声音,忽然睁开眼睛。
德远大师一张脸上神色僵硬,看着面前散落的无序的卦牌和三枚铜钱,他静了片刻,叹了口气,对云迟抱歉地道,“太子殿下,这一卦也如老衲在您来之前给太子妃卜算的卦象一样,尝试失败了。问太子妃身在何处,委实卜算不出来。”
云迟抿唇,看着面前散落无序的卦牌,问,“什么能卜算出来?”
德远大师道,“卜算您自己吧,能卜算出什么,算什么?但愿能牵连太子妃一二。”
云迟颔首,重新闭上眼睛,“本宫与太子妃夫妻一体,她任何事都与本宫息息相关。大师请吧。”
德远大师再不多言,又重新拾起卦牌和三枚铜钱,卜算云迟。
这一回,卦牌和三枚铜钱并没有半途而废散落,却也久久旋转,似不得果。
一盏茶过去,德远大师额头冒了汗,云迟静静盘膝而坐闭眼等着。
主持方丈看的担心,站起身,开口道,“师叔,老衲以功力祝您?”
“好。”德远大师点头。
主持方丈连忙走到德远大师身后,盘膝而坐,双手放在了德远大师后背心。
安书离想着云迟的身份虽不如花颜命理特殊,但他是南楚太子,龙子凤孙,身份特殊,轻易不能被人窥得天机,更何况还是卜问与花颜相关之事,德远大师不知道能不能卜算出来。
大约又过了两盏茶,就在他也提着心时,卦牌忽然有序排开在云迟面前,三枚铜钱忽然蹦碎,散出了一片金星,落在了卦牌上。
德远大师似受不住气血翻涌,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在了云迟面前的衣袍上。
云迟猛地睁开了眼睛。
德远大师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
“大师!”云迟伸手一把撑住了他。
“师叔!”主持方丈也从后面扶住了德远大师。
安书离腾地起身,来到了三人面前,他为了躲避安阳王妃相亲名门贵女诗会茶会,时常来半壁山清水寺躲清静,看过数次德远大师为人卜卦,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般内伤吐血。
德远大师被云迟和主持方丈一前一后扶住,才勉强坐稳身子,他喘息片刻,脸色苍白地睁开眼睛,看着云迟道,“果然帝王卦轻易卜算不得,太子殿下的龙气太盛,老衲这一回卜算这一卦,怕是要卧床三月不起了。”
云迟扶住德远大师的手紧了紧,抿唇,“是本宫强求了,对不住大师。”
德远大师想摆摆手,但是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