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禾应是,立即吩咐人去了。
苏子斩转身,进了公子院落。
半个时辰后,武威候匆匆被请回了府,他来到公子院落门口,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柳芙香,这么久的时间,没人动过她,她的尸身在大雪天里已凉透,落在手边的金簪被雪花盖了一层,金灿灿地染着鲜红的血迹。
她披散着的头发,落了一层白雪的霜,面容却是安详的,显然,这样走,已知足。
武威候站在柳芙香面前一步远看了她一会儿,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过了半晌,他开口,“我今日出府前,她还好好的,为何突然会寻死?”
婢女哭着摇头。
“她今日都做了什么?”武威候问。
婢女便将柳芙香得知今日子斩公子去了梅府,传回消息说子斩公子想娘了,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了半晌,发现竟然早生华发后,便疯了一般地哭了许久,后来,哭够了,便来了公子院落门口等子斩公子,待子斩公子出现后,便在他面前自杀了之事复述了一遍。
武威候听罢,又是许久没说话,之后,上前一步,弯身抱起了地上的柳芙香,对身后的管家咐道,“搭建灵堂,将本侯给自己准备的那副棺木抬出来,厚葬继夫人。”
管家抬头看了武威候一眼,眼底有浓浓的惊讶,却只看到武威候离开的背影,他连忙应是。
公子院落从武威候府另辟出外,武威侯府的诸事,公子院落都不理会。
所以,柳芙香死了,武威侯府搭建了灵堂,内眷子嗣仆从们都披麻戴孝去了灵堂前,哭声响彻在武威侯府,一时间热闹的很。但苏子斩进了房间后,没动静,没表态,公子院落便也跟着平静得很,没有半丝动静,十分安静。
柳芙香死的消息自是瞒不住,怎么死的消息也传出了武威侯府。
柳家的人听闻噩耗,匆匆上门,柳大和柳三恼怒地想去找苏子斩,被柳家老爷子拦住了,怒道,“还嫌不够丢人吗?是她自己要死,你们去找苏子斩,也想陪着死在他面前吗?”
柳大和柳三本就怕苏子斩,闻言偃旗息鼓了。
武威候对柳老爷子请罪,“是本侯的错,本侯当年错了,错上加错,如今亦没照顾好她。”话落,又道,“以前子斩寒症在身,命不久矣,她尚能看得开,如今子斩寒症解了,她愈发对当年悔恨起来,才导致了今日之果。”
柳老爷子轻易不出府门,对柳芙香疼爱的紧,当年与老侯爷交情深厚,所以两府世交,走动的近,待老侯爷死后,他身子骨不甚硬朗,便不常出府门了。但子孙依旧走动,柳芙香少年时,时常来侯府,她性子活泼,与苏子斩相处得多,成了青梅竹马。只不过柳府的子孙大多不争气,自五年前,苏子斩父子决裂,性情大变,这一代的小辈们也看不上柳府以柳大柳三为代表的色中饿鬼,才疏远了。
不过,武威候逢年过节,还是前往柳府的,虽是继夫人,对礼数与梅府一样,未曾差了。
柳老爷子年逾花甲,面对他的请罪,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要怪你,当年就该怪了,如今人死了一了百了。”
京中最是藏不住事情,半日之间,柳芙香的死已盛传京城。
东宫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花颜眉心紧蹙,对采青问,“子斩今日去了梅府?柳芙香是在听闻他想娘时死在了她面前?”
采青打量花颜面色,谨慎地说,“武威候继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儿,总之在子斩公子从梅府回府后,等在他的院落门口,用金簪自杀在了他面前。”
“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是今日。”花颜揣测道,“是否可以说明,当年武威侯府夫人之死,柳芙香是知道些什么内情的?如今五年已过,终于承受不住了,死在苏子斩面前?”
采青小声道,“难道柳芙香与南疆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柳家与南疆有什么紧密联系?”
花颜叩着桌面,嫌弃地说,“能养出柳大和柳三那种货色的柳家,的确难说。”话落,她看向窗外,“天快黑了,太子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采青试探地问,“奴婢派人去问问?”
花颜摆手,“罢了,天刚黑,他既然没让人往回送消息,想必一会儿就会回来。”
采青点点头。
果然,不多时,云迟便回了东宫,径直回了凤凰东苑。
他踏进院门,便见屋中暖融融的光透过换纱窗映出来,他面色稍暖,来到门口,抖了抖伞上的雪,将伞递给小忠子,拂了拂衣袖,进了屋。
花颜站起身,笑着说,“今日回来得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情拖住了?”
“子斩派青魂与我说了去梅府从外祖父嘴里听到的些事情,我安排人去查了。”云迟道,“当年姨母怎么中的寒虫蛊,我与子斩怎么中的毒,每逢被人提起,讳莫如深,连我也只知晓一知半解,如今诸事堆在一起,方才觉得,当年之事怕是有蹊跷得很,这一回,既然要翻到二十年前去查,那么就仔仔细细地查个明白。”
云迟说着,走到花颜面前坐下,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在花颜的眼神询问下,将苏子斩今日前往梅府得了什么讯息说了一遍。
花颜听罢,拧眉,“岭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