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也看了片刻,异象久久不褪,甚是惊奇,他转过头,看向花颜,见她似十分欢喜,整个人凭地生动许多,令人错不开眼睛,这么久以来,他还没从她的脸上看到过这种颜色。
他盯着花颜看了片刻,温声问,“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星象?”
花颜看着东方天际,笑着轻声说,“是天不绝给苏子斩用了蛊王,蛊王在西南境地传承供奉了数千年,这一代蛊王也已经有千年寿命,如今蛊王一脉彻底根绝陨落,导致天生异象。”
云迟恍然,眼底渐渐地起了波纹,低声说,“他用了蛊王,你万分高兴?”
花颜点头,刚想说什么,忽然转过头,从漫天的霞光中转向身边的人,他倚着门框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如云似雾,唇角微抿,薄唇不见弧度,苍白的脸色一抹清透,如玉做的人一般,浑身上下透着温润,润如绝世名品的宝玉,但又如出鞘的稀世古剑,这一刻,美的令人心悸。
她呼吸窒了窒,压下心中一瞬间腾地的想法,对他微笑,“他用了蛊王,我自然是万分高兴的,证明我没有白忙一场。”
云迟闻言又转过头,看向东方天空,意味不明地说,“如今我不知道,到底是我有福气,还是他有福气了。”
这话让人听着总会掀起风浪。
花颜目光动了动,笑看着他的侧脸,微微扬眉,“堂堂太子,福气自然比谁都大,否则怎么会生来就注定执掌江山福泽万民?”
云迟盯着东方天际,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花颜好笑地看着他,揶揄地问,“那是什么意思啊太子殿下?说在你口中,听在我耳里,就是这个意思。”
云迟慢慢地转回头,忽然有些发狠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因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他的脸攸地白了一下,眉峰拧起。
花颜不妨他突然动作,一惊,人虽然被他用力拉到了怀里,但还是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身子,收了面上的笑意,怒道,“你疯了!不知道伤口不能轻易乱动吗?”
云迟白着脸静了片刻,看着花颜瞬间惊怒的脸,一时间没吭声。
花颜瞪着他,“是不是触动伤口了?”话落,她转头吩咐,“小忠子,快,去请……”
云迟抬手捂住了她的嘴,眉眼的雾色蓦地褪去,静了一会儿,将头俯下,埋在她颈窝处,低声说,“对不住,我刚刚是……魔障了……”
花颜憋了一口气没出来,听到这话,伸手拿掉了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是魔障吗?我看你是疯了。”
云迟抿唇,顺着她的话,没驳她的意思,“嗯,嫉妒的疯了。”
花颜一噎,瞬间也没了声。
云迟也不再说话,抱着花颜静静地站着。
东方天空的异象呈现了足足两盏茶,才渐渐地退散开去,重现出日色晴朗,万里无云。
花颜一直静静地看着,直到奇景彻底消失,她才收回视线,伸手轻轻地点了点云迟的身子,柔声说,“走,回房,我给你看看伤口是否裂开了,若是裂开,又要多养三日。”
云迟听着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心中弥漫的雾色也随着这声音似是化开了,他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喊,“花颜!”
花颜“嗯”了一声,对他微笑,“堂堂太子,闹什么脾气!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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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一更)
云迟以前觉得花颜是极难相处的,无论他做什么,似乎都不入她的眼和心,可是如今,他发现她认可了他之后,她是极好相处的。
她会十分包容他,哪怕他突然发脾气,她依旧含笑温柔以待,让他的脾气在她浅笑盈盈的目光下化得无影无踪。
明明她是一个刚毅坚韧果决的人,却偏偏内里藏着一份如水的柔肠。
尤其是她待人,相处的时日越长,越会让人发现她与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子都不同,她心中有一杆秤,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自有衡量,她不扭捏,也不拿捏,随性爽快,干脆利落,她会吃,也会玩,言谈笑语间也很逗趣,哪怕整日与她对着,她都不会让人烦闷发腻。
她待在房中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睡觉外,就喜欢看书,窝在榻上,奇闻异志,志怪杂谈,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所看的旁门别类的东西太多太杂,但若是与她偶尔说起经史子集,说起江山史志,她也一样能出口锦绣成章。
云迟觉得每一日与她相处,就如一卷上好的书卷一般,翻看一页还想再看下一页。哪怕看完,还要循环往复,不停地细品细琢。
以前她住在东宫时,他每日被朝务缠身,还要应付她找出的各种麻烦,与她真正相处的时间算起来也就两根指头那么多而已,如今这般大把的时间每日相处,他日渐地觉得,哪怕自己携恩已报,哪怕做低自己条件交换,也是他这一生最不悔的事儿。
他不喜人近身侍候,但却是爱极了让她侍候。
在她面前,似乎他比她更任性些。
他在她睡着时会想,是否因为让她真正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