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遇看在眼里有点好笑,对着老师点点头说知道了起身往外走。
“脚又怎么了?”老师问。
“没什么。”谈遇似有若无地看了余彤一眼,“不小心踢到了桌子。”
余彤:“......”
老师的眼神在余彤和谈遇之间徘徊了一阵最后什么都没说,“拿着这个单子去找你们班主任开假条吧。”
入了夜的校园一片寂静,余彤跟着谈遇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这条路没有路灯,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
“跟紧点。”谈遇没回头,故意拿话吓她:“这学校闹过鬼。”
余彤“哼”了一声,“我又不怕鬼。”
话这么说她还是加快了脚步,一个没留神撞到了谈遇背上。
“还说不怕?”谈遇回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话里的笑意和揶揄却再明显不过。
余彤低头忍了忍,吸了口气缓缓扯出一个笑,抬脚踩上了谈遇的另一只脚。
“我比鬼可怕。”她说。
余彤往前走的快,没听见谈遇后来摇头自言自语一般道:“也是,鬼可控制不了人心。”
到了办公室宋轶不在,何璐看了谈遇的伤口皱眉,拿起车钥匙说我送你去医院。余彤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回了教室。
何璐看的直摇头,转头对谈遇说:“你别介意。”
谈遇轻轻笑了笑,“您言重了,还是我自己去医院吧,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何璐说,“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那谢谢老师。”
何璐看他一眼,“你小时候还跟着彤彤叫我小姨,现在倒生分了?”
话题自然地转到了余彤身上,何璐又多说了两句。
“彤彤最近开朗多了,到底和你们在一起她才放松一点,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影子。”
话落她又问:“她小时候什么样儿你还记得吧?”
谈遇闻言笑了,说记得。
怎么会忘。
“她这些年不容易。”何璐像是故意想说点什么,“哪里做的不对的,你们多担待。”
“除了阿姨去世之外。”谈遇顿了一下,话里有几分笃定,“还有什么吗?”
何璐扭头去看谈遇,他的眼神坚定又清澈,有少年人少有的沉静。
“我知道的不多。很多事情也不是她想说就能说的。”何璐又道:“你明白吗?”
谈遇的表情倏然一怔,“您是说...”
何璐摇头点到为止,“你要是真想知道,得等她自己告诉你。”
谈遇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懂了,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明白了,想马上抓余彤过来问一问又知道不能急于一时。
那天晚上北京下起了小雨,余彤半夜醒过来看着外面的雨幕发了好一会子的呆,目光触及到床头的那一对毛绒兔子,她走过去从枕头底下摸出四合院的钥匙。
第二天早上雨也没停,余彤起床感觉有点冷多加了一件衣服。
何璐还是熬了粥,见余彤出来问:“今天这么早?”
“睡不着。”余彤说,“昨天谈遇没事吧?”
“没事,伤口不大。”何璐摆好碗筷,“今天是你生日你外婆念叨很久了,正好明天周末今晚去外婆家吃饭。”
余彤点点头,又说:“小姨,您今天帮我请个假吧。”
何璐闻言问是不是不舒服,余彤摇头说不是。
“您放心。”余彤说,“我只是回老胡同看看。”
“要我送你吗?”何璐问。
“不用的,您忙,我去老胡同看看等会直接去外婆家。”说到这里她歪歪头,半开玩笑地说:“您就当我今天偷懒不想上课。”
雨渐渐停了,余彤收了伞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前,想从包里拿钥匙却发现锁开着,那一瞬间余彤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她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看到院子中间的那个人影余彤惊了一下,“爸?怎么是你。”
余立北手里还拿着扫帚,闻言抬头:“这叫什么话。”
余彤反身掩上门,“我还以为是外婆。您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余立北不答反问:“你逃学?”
“您这又是什么话。”余彤怪叫一声,“我请假了。”
父女俩相视一笑齐心协力把院子里的石桌收拾了出来,余立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套茶具,说正好从长沙带了两罐好茶叶。
余彤撑着下巴,“我生日您就送我两罐茶叶?”
“知道值多少钱吗?”余立北斜了女儿一眼,“那给钱要不要?”
余彤也不客气,说要。
见他真的掏了张卡出来余彤端详着茶杯说,“您最好多给点。”
“今晚去外婆家吃饭您恐怕自身难保。”余彤威胁道。
余立北:“......”
顿了一会儿他问:“你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
余彤说:“和当年不能比。”
话落她笑了笑,指了指这院子,“外婆说她没回来过,可是您看这院子,树是树花是花的,屋子里连灰尘都不见有多少。”
余立北默了一会儿,“你外婆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