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孩子……
虽然暂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孕囊,十个月以后就会呱呱坠地,是她的骨肉至亲。
也许只有获知为人母的这一刻,才能感觉到生命血浓于水的奇妙。
“孩子,我要。”温暖无比坚定地说。哪怕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却从没想过放弃。
医生“嗯”了声,随后给温暖带来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宫腔积血,有流产的先兆。拿了报告以后,赶紧去找医生看看。”
一句话,如同往温暖的头上泼了一盆冰水。她把着扶手坐起来,神色惶恐问到:“医生,孩子到底怎么了?”
“先别紧张,找医生看了报告再说。”
到最后,温暖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B超室的。她挂了一个妇科号,在走廊里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轮到。
接诊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说:“胚胎发育的情况不太理想,黄体酮偏低,宫腔有积血。我先给你开点安胎药,回家以后尽量卧床休息,保持心情愉悦。”
温暖的双眼逐渐湿润:“为什么……胚胎会发育不好?”
“这跟体质和心情很有关系,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过两周再来复诊。”医生千叮万嘱。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色
渐暗。
持续了一周的春雨终于停了,天边像被烧红了一样。晚霞照耀下到处都是结伴而行的夫妻或者小情侣,唯有温暖孤零零一人走到大街上,就像丢了魂儿似的。
从不确定怀孕到先兆流产,不过是短短半天的事。
温暖的心情就像坐了一趟云霄飞车,从高处快速坠落,最后落在了谷底。也不知道因为冷还是紧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她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那是一种无法压抑的无助和恐惧,她如今满脑子都是刚才医生说过的那句话。
“胚胎发育的情况不太理想。”
胎儿能保得住是运气,保不住也是命了。
可是温暖从不相信命!
她好不容易才逃离贺川南的掌控,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认输。
擦干眼泪,温暖前往停车场找到那辆红色的跑车。她动作娴熟开始挂挡倒车,车子很快平稳驶入了车流当中。
接下来的几天,是温暖人生里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她很快接受自己以外怀孕的事实,快速调整了心态。然而,她的早孕反应很大,几乎闻不得油烟味。
吃了吐,吐了吃。
反应严重的时候,
她每天只能喝点稀粥充饥。
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承受所有的压力和担心,反而让温暖变得更坚韧和勇敢。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刷母婴论坛,跟素未谋面的孕妈一起讨论先兆流产的应对方法。
对公寓以外的事情,温暖一概不去理会。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好好守护腹中的孩子。
清水湾别墅。
卧室里没有开灯,贺川南坐在太妃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很快烟灰缸上堆满了烟蒂,他对着天花板吐了一个烟圈,继而拨通了一串号码。
“有太太的消息吗?”他的声音是烟熏过后的嘶哑,双眸布满血丝,连续好几天没睡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沉默半响,电话那头才再次传来程伟的声音:“出入境和各告诉路口,时刻都有人守着,暂时没有发现太太的行踪。贺总,您说太太会不会还在市内,没有离开?”
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
可是贺川南派人查遍了市内所有的酒店、民宿和可以通宵营业的娱乐场所,均没有发现温暖的行踪。
就连洛尘那边,也一直风平浪静。
悬赏令发出去那么久,按道理说洛尘应该知道温暖失踪的消息,为何变现得这么平静?
在海市,温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和苏熙阳。
其中一定有诈。
温暖的身份证和护照,已经被贺川南撕了,逃出国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
贺川南当然也考虑过这一点,特意让贺维之帮忙留意。他未认祖归宗之前,曾经是某风云大佬的养子,如今也是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
除了正儿八经报警以外,在蛇龙混集的圈子里,也有不少人暗中盯着。
如今在黑市里,对贺太太的悬赏金已经炒到了一亿三千万。
多少道上的人,会所和拳馆也不开了,一心一意去找人。毕竟一亿三千万,足够很多人花一辈子了。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贺川南神色冷漠,掸了掸烟灰问道:“园艺公司那边,还没查到那个人?”
这一点,确实挺诡异的。
园艺公司的老板看过照片以后,反馈说公司并没有那个人。也不曾派遣过替工或者合同工到贺家,所以对镜头拍下的陌生男人,十问九不知。
这就奇怪了……
温暖到底是如何联系上那个戴口罩的男人?
他们又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挖了一条地道?
这仿佛是一场精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