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心病。”陆伟霆在一旁坐下来,眉头轻蹙。最近这几次见面,他觉得温暖眼里的光消失了,没有了从前的洒脱和从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不是心病,而是创伤后综合征。
还记得上次在陆家被江桥儿推下水的时候,温暖虽然也会有呼吸困难,可是休息了几天就缓过来了。可是这次过去半个月了,似乎并没有好转的势头。
“其实我小时候……曾经被人丢进水里,差点淹死。”温暖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脑海中浮现起很多碎片组成的画面。
这些画面就像黑白电影般闪过,陌生却又熟悉。
“那段记忆很模糊,好像是五六岁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群男人,找不到妈妈然后将我扔进了浴缸。后来家里来了很多穿警服的人,说妈妈走了,然后将我送进孤儿院。”
这是温暖能搜罗到记忆里,全部的碎片。
再后来,她在孤儿院遇到了温城,一个同样被父母抛弃的男孩。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玩耍,陪伴彼此,最后在十岁那年被一对夫妻相中和领养。
也就是那对夫妻,成为温暖噩梦的开始。他们不是善心人士,而是恶毒贪婪的人贩子。
他们将从不同地方收养和偷回来的孩子,汇聚在一起,游走在各大城
市,培养成扒手和乞丐。
甚至,他们为了博取同情将孩子的手脚打断,沿路乞讨。
人贩子手下的孩子按照岁数排名并改名字,因为温暖是老七,所以大家都喊他小七。而温城,则是小八。
被解救出人贩子窝点后,温城因为厌恶不许任何人再喊自己小八。只有温暖,把那段阴暗而不堪的日子当作人生的磨砺,一直沿用这个小名。
“没想到你小时候活得这么惨,没成为报复社会的极端分子,挺难得。”陆伟霆开玩笑说。
温暖若有所思:“能活着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要记恨曾经的自己?好或丑,快乐还是不堪,都是我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反而我很感恩那段过去,让我变得独立和坚强。”
“啧啧,居然会撒鸡汤了?小七姐,请受小弟一拜……”陆伟霆装模作样起身就要跪下来,却被温暖及时拦住了。
这男人的演技,连奥斯卡也欠他一座小金人。
不过这么一闹,她胸口的窒息感似乎缓解了不少。“伟霆,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向陆伟霆道谢。
虽然这个猪队友经常闯祸连累自己,可是在温暖的眼中,他是个讲义气的男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无拘无束说任何话题,不用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跟我说谢谢,还真不习惯。”陆伟霆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抓了抓额前的刘海,再次坐了回去。
望向抢救室的方向,他认真地说:“我跟爸妈商量过了,不等欣然康复,尽快送出国。也许不在海市,她会快点忘记阿南。”
“你不记恨阿南了?”温暖问道。
陆伟霆用余光扫了身旁的女人一眼,随即翻出口袋里的烟盒。他取出一支想要点燃,却被温暖快速抽走。
“这里不能抽烟。”
陆伟霆伸手将烟抢了回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他神色复杂,波光流转最后定格在温暖的身上。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世间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如果说恨阿南,原因一定是没能将他的老婆抢过来。”陆伟霆露出痞子似的笑容,明目张胆打量着温暖,似乎要把她心底所有的秘密看穿。
这个人,指的是温暖吗?没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被他听进去了。
“孺子可教……”温暖浅浅一笑。
其实,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眼睛微弯,眉毛长而卷,有种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然而轻松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温暖又开始泼冷水:“陆总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轻浮吗?”
在陆伟霆的字典里,压
根没有钓不到的女人。那些名门闺秀、明星模特,甚至是十八线嫩模都是倒贴上来。
他长得帅、活儿好、对女人出手阔绰,哪怕游走花丛多年,仍在富二代圈子保持良好的声望。他喜欢玩,却不轻浮,至少从不强迫女人。
“除了你,没有女人这么说过。在她们眼中,我可是香饽饽。”陆伟霆不以为然地说。
好吧,论厚脸皮这一点,她确实不如这男人。
继续喝了几口奶茶,温暖最后把注意力放在抢救室门口。不知道,阿南在里面的情况怎样?
“想要偷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吗?”陆伟霆提议说。
没等温暖接话,陆伟霆直接揪住她的胳膊,大步走进抢救室。
角落里的病床被屏风围了起来,护士正忙着收拾,贺川南等到此刻才被允许进去。
陆欣然面无表情躺在病床上,手腕插着输液管。对比刚从昏迷醒来的那会儿,她的气息已经好了不少。
“欣然。”贺川南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瞬间把两人拉回三年前。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她侧过头望向屏风旁边的男人,眼眸里藏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如果她没有吞服安眠药自杀,也许贺川南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