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车子刚停稳,温暖迫不及待下了车,向男人鞠了一躬道谢说:“先生,今天真的谢谢您。”
“不客气。”男人冲温暖点头微笑。
直到纤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流连在温暖的身上才慢慢挪开。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问道:“老爷,需要查一查那个女孩的资料吗?”
男人给司机的感觉总是清高而寡欲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目光在陌生女孩的身上流连这么久。
太太走了那么多年,他也该找个女人好好照顾自己了。
“不必,萍水相逢而已。”男人的视线再次回到平板电脑上,神情却逐渐落寞。他掏出口袋里的怀表,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张模糊的旧照片。
他轻轻摩挲,心不在焉地说:“开车。”
“是的,老爷。”
SVIP病房。
门口只有陈嫂守着,看到温暖出现,激动得一个箭步走了过去。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太太,您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急死了!”
“少爷呢?”温暖心急如焚问到。
“医生还在里面检查。”陈嫂上前紧紧抓住温暖的手,神情慌张,生怕
一松开她又消失不见了。
“少爷咳了很多血,好多医生过来了,我很害怕……太太,幸好您回来了,否则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少爷会没事的,别哭了。”温暖拍了拍陈嫂的手背,柔声安抚说。
陈嫂是她嫁入贺家以后,相处最多也是最疼爱自己的长辈之一。
她见不得她哭。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而煎熬的,愧疚、心疼、难过……复杂的滋味让她坐立不安。
没多久病房门被推开,医疗团队前后走了出来。
温暖迫不及待冲上前询问:“医生,阿南的情况怎样了?”
为首的是贺川南的主诊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说:“贺总暂时没咳血,情况总算稳定下来。”
温暖心疼又自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不过……”医生看了陈嫂一眼,继而望向温暖,再三叮嘱说:“贺总这次受伤很严重,谨记不能再受刺激。”
“我知道了。”温暖拼命忍住的眼泪,又再次充盈了眼眶。接下来医生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拨开人群匆匆往病房挤进去。
偌大的病房里,落针可闻。
温
暖一步步走近,终于看清楚病床上男人苍白的脸孔。他双目紧闭了,却睡得不安生,好看的剑眉轻皱着,薄唇紧抿在一起。
她在床边坐下来,抓起贺川南的手,一个字都没说出口,眼泪便簌簌而落。
“阿南,对不起。”
滚烫的眼泪滴落在男人的手背上,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由于肺部受损,每一次呼吸,他都觉得极为艰难。
“别哭,丑死了。”贺川南的声音很浅,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温暖抬起头,看到男人虚弱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气你……对不起……我不要你死!”
在贺川南的记忆中,眼前的女人胡闹任性,性子更是倔强。哪怕被崔建国挟持到天台,性命垂危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如今她居然趴在自己的身边,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他胸口发闷,如窒息般难受。
“我还没跟你算账,怎么舍得死。”贺川南撑起身体,从枕头下摸出了钻戒。
专为贺太太量身订造的婚戒,全世界独一无二,戴上了就不许摘下来。
贺川南抓住温暖的手,敛了敛黑眸,语气霸道又强
硬:“你敢把戒指脱下来,我饶不了你。”
能亮瞎眼的鸽子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温暖想起陈嫂说过的话,贺川南看到归还的钻戒后气得咳血,心脏就会传来一阵酸痛。
平日哪怕她大闹天宫、没完没了地作妖,他都跟没事儿一样。唯独这枚戒指,他由始至终耿耿于怀。
她越想越难受,越难受就越气,抹了一把眼泪开始怼他:“这么容易就被我气吐血,活该!要是再有下次,干脆气死你,我马上找其他男人。”
话没说完,她的唇瓣已经被堵上了。
贺川南的身体虽然虚弱,以吻封缄却是有心有力。他的心情从最初的担心、紧张,再到现在的心安,一切皆因为怀中的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都能时刻牵动他的心。
贺川南微凉的指尖落在温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自嘲地说:“果然,最毒妇人心。”
“你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迟了?”温暖如果冻般的嫩唇微微上翘,双眸如藏了星辰大海、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责备。
贺川南的指尖划过她的眼角,最后抵达眉梢的泪痣上。他突然掐住她的脸,脸色沉敛,冷声警告
说:“放心,我会断了你改嫁的念头。”
温暖哭笑不得:“你比有钱、长得帅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你这直男脾气,谁受得了?”
她嘴上不饶人,眼底却写满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