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结束,苏温辞并没有着急离开云浪小镇。
也幸亏没有离开,否则苏温辞可能会追悔莫及。
云浪小镇常年多雨,苏温辞自然没有出房间,反倒是坐在躺椅上安静的翻阅着掌中的书籍。
有苏安也从幻境中跑了出来,在苏温辞的怀里找好位置窝了下来。
苏温辞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有苏安柔软的毛发,时光仿佛停滞在这唯美的画面。
骤然,空气中响起一阵有序的敲门声。
“进。”丹唇微掀,语气平淡不惊。
身着榴红烟云蝴蝶裙的宋清和推门而入,轻轻将门合上,附身行礼。
“小姐,楼下有一个少年拿着一张写有您名字的小纸条交给掌柜,说想要见您。”
“嗯?”苏温辞眼底划过一抹疑惑的神色,默默的点了点头,“好,那就去书房吧。”
水惜舍阁楼的设计完全是按照苏温辞的喜好,每个水栖舍的阁楼都安置了书房,放的皆是当地当国的书籍,方便苏温辞在限于时间可以了解当地的文化信息。
宋清和领命而去,苏温辞缓缓站起身来,转身来到书房等候。
在掌柜景叔的带领下,一个衣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亦步亦趋爬上了五楼,且不说是其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便是他的神色都有些拘谨不安。
顺着用潇湘竹搭建的向上攀行的台阶,算是开了眼界了,那用黑檀木雕成的巨型的鹰被安置在二楼茶室的正中央。
那鹰,鹰爪紧紧的抓住爪下的枯木,身体弯曲,头部向内勾紧,尾部下垂,墨黑色的翅膀张扬的展开。就连翅膀上的羽毛都被雕刻的根根分明。
这展翅欲飞的雄鹰,向所有来客展示着他的桀骜不驯。
这还不算,三楼的玉雕巨龙,四楼的浴火凤凰都让拳儿深深的被震撼,虽然在南巷工作的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但突然集体呈现在他的面前给他带来的视觉冲击绝不是一件小事。
在前面带路的景叔能感受到身后少年的震撼,但他却只是笑而不语,不作任何的解释说明。
其实他自个心里也很好奇,这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狼狈的青年为何会入了小姐的眼,竟然请他们去阁楼饮茶。
打开五楼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隔间,里面的正做着因为无聊而下来透透风的徐星夷。
苏温辞对属下的管束并不像其他少爷小姐那般严苛甚至是残酷,不把人当人看。更多的时候,希望能够平等的对待他们,毕竟她最为看重的则是忠心。
徐星夷看到景叔,倒是麻利的站了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从他的行为也能看出他对景叔的敬重。
景叔朝他点了点头,用温润的声音问道:“爷可还在楼上?”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景叔对于这个小祖宗虽不能说是极其了解,但是这位性格还算是知道些许的。就比如这一件事必须坚持到底的性格,有时候也着实令人无奈。
“嗯”徐星夷连忙应了一声,便上前领路,沿着暗处很难被人看到的陡峭楼梯向上攀爬,一分钟才到了水惜舍的六楼,也就是水惜舍的阁楼。
徐星夷敲了敲书房的红檀木门,神情一秒变得敬重起来。
屋内穿来一个温婉的声音“请进。”
徐星夷在门外应了一声:“景叔领人来见小姐了。”
片刻,书房内正在为苏温辞泡茶的宋清和缓缓走来开开了门,带着几分敬重的把景叔迎了进去,景叔身后的拳儿也紧跟着进了房间。
景叔恭恭敬敬的向坐在房间上座的苏温辞行了一礼,温润的说道:“爷,人已带到,属下先行告退。”
苏温辞拨弄着手里的白玉笛,淡淡的开口道:“嗯,劳烦景叔了。”
拳儿有些拘束不安的坐在苏温辞的对面,双手搭在腿上,生怕自己身上的灰尘沾染了这一方的华贵与高雅。
对面的少女看起来还要比他大上一些,三千青丝随意的飘散在肩上,细巧的柳叶眉镶嵌在白皙粉嫩的脸上,迷情千万,薄唇不点而赤,衣着一身紫色织锦长裙,金线在其袖口出勾勒出一朵朵妖艳的彼岸花。
“您…您是之前那位公子,鬼医白璇?”拳儿的语气有些忐忑不安。
苏温辞微微点了点头,唇角微扬,笑道,“正是,今日找我何事?”
虽然室内燃了一只龙诞香掩盖了大部分的气味,但她还是能在空气中闻到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
拳儿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奴想求小姐救救奴的母亲!”
话落,拳儿起身,直接给苏温辞跪了下来,“求求小姐,奴愿意一辈子给小姐作牛作马以报小姐的恩惠。”
一旁的宋清和听此话,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如果我没记错南巷侍从的契约可是十年,你又如何来报答我们小姐的恩情?”
“你总不会还想着让我们小姐给你赎身吧?”
宋清和的语气有些不悦,显然对眼前这个少年的说法并不满意。
拳儿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跪在地上瘦小的身体一直在抖,眼神里的黯然却十分明显。
半晌,他才鼓起勇气开口,“奴不敢奢求小姐为奴赎身,奴可以多接几份工作尽早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