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太医他老人家瞧您来了。”
施清如不由又惊又喜,忙道:“快请师父进来。”
一面说,一面人已起身,大步往外迎去。
果然就见常太医让柳愚满脸是笑的引着,朝自己走了过来,施清如越发加快了脚步,到距常太医几步远的地方时,便不再前行,而是矮身跪了下去:“师父!”
常太医不待她跪下,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搀住了她,笑道:“如今可是当皇后的人了,可不能再跟以前一样,随便下跪了。”
施清如红着眼圈嗔道:“我哪里随便下跪了,我跪自己的师父、自己的父亲,能叫随便下跪么?好了,我们先屋里说话儿去,让我好生瞧瞧您,这些日子您可吃了大苦头了,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儿……”
本来就瘦,如今瞧着越发的瘦了,头发也比之前白得更多了,唯一能令人欣慰的,也就是精神瞧着还好了。
常太医好容易再见到自己的小徒弟,眼圈也免不得有些发热,任施清如挽着自己的胳膊进了屋,彼此对坐了,才笑道:“小徒弟,你别哭啊,我真没吃什么苦头,你也不想想,你师父我是那等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么?也没瘦,只不过是你有些日子没见到我了,乍见之下产生的错觉而已。倒是你和韩征,才都瘦了不少,可得好生补补才是。好在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已经过去,终于雨过天晴了。”
施清如含泪笑道:“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您只管颐养天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不用受任何的束缚与掣肘了。”
常太医笑道:“那可未必,你没听说过站得越高,反而束缚越大么?不过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当然是要怎么痛快怎么来了,反正如今我有这天下最大的靠山在,我怕什么?”
师徒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有宫女来请示施清如晚膳摆在哪里,“皇后娘娘看是就摆在这里,还是摆到厅里去?听说前头皇上也还没用晚膳,皇后娘娘看要不要给皇上送些去?”
施清如想了想,“就摆在这里吧。小杜子,你去一趟前面,问一问皇上可有空过来用晚膳,难得今儿咱们一家团聚了,很该吃一顿团圆饭才是。”
小杜子忙应了“是”,就要出去。
就听得外面传来击掌声,随即是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施清如与常太医对视一眼,都是惊喜不已,常太医更是笑道:“这才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
很快韩征便进来了,不待施清如与常太医拜下,已径自吩咐宫人们:“都退下吧。”
待宫人都应声退下后,才看向施清如和常太医,笑道:“还在这里自在,我一进来,便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些似的……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
他已换过一身明黄的龙袍,整个人瞧着又精神又贵气,较之以前,又是另一种风采气度,还平添了几分无形的威严,让人乍见之下,都有些不敢认了。
可他一开口,便仍是那个他,半点也没有因他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就有意无意的让自己有所改变。
施清如眼眶又发起热来,她就知道,不管身份怎么改变,她爱的人始终都是那个他,始终都是那个值得她深爱一辈子的人!
常太医已笑道:“乍一看是觉着有些不认识了,不过仔细一瞧,再听你一开口,便确信自己没看错了。就是你穿这身衣裳,瞧着没有之前那身红色的好看啊,难道是我还没看习惯的缘故?”
韩征笑道:“应当是,看多了您就会习惯了,毕竟长得好看的人,穿麻袋都好看。”
换来常太医的撇嘴,“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自卖自夸。”
也不反驳,只几步上前,握住了施清如的手,笑道:“我忙了一整日,午膳也没注意吃的什么,这会儿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什么时候能传晚膳啊?”
施清如心里激动,也顾不得常太医还在了,主动与韩征十指交握了,方笑道:“正说要打发小杜子去问你,有没有空过来用晚膳呢,谁知道你就来了,桃子,让她们传膳吧。”
一旁桃子就笑着屈膝应了“是”,传话去了,本来乍见韩征一身龙袍,她还有些紧张的,见他与施清如和常太医说话相处都与以往别无二致,也就放松了下来。
很快晚膳便传到了,也是一如既往的爷儿三人一道坐下,不分先后就举了筷子,亦没有奉行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韩征还与常太医一道喝了两杯,一顿饭吃得跟以往除了地点和菜色有不同外,没有任何的不同。
就像三人的身份没有任何的改变,这顿饭亦不是他们久违了的团圆饭,他们就跟没分开过一般。
整个体元堂里里外外的气氛无形中就变得更好了。
只是这份温馨与安宁并没持续多久,柳愚便来请韩征了:“皇上,阁老们有急事求见皇上。”
韩征只得起了身,与施清如道:“清如,你要是累了,就早些歇着吧,我忙完了就回来。”
常太医亦跟着起了身,“那小徒弟,我也先回去歇着了,明儿再过来与你商量司药局的事儿啊。”
嘴上是说着自己‘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也不拘小节了这么几十年,可真让常太医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