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她还会理直气壮的认为,那些药吃了又没有坏处,她怎么就不能在知道没有功效后,继续让隆庆帝吃了?
所以当初福宁长公主的死太后只怕也不止是伤心女儿惨死,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多还是在伤心自己这个太后当得没权没势,处处受人辖制,实在窝囊绝望吧?
那隆庆帝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真是有够可怜有够悲哀的,这世间竟是一个真心待他的人都没有,连他自己的亲娘都不例外,不怪古往今来当皇帝的都称孤道寡呢。
不过,与她何干?
她只要知道一切都在己方的预料和掌握之中,就够了。
小杜子道:“要是皇上已经知道了,整个宫里乃至京里势必早就乱了套,又岂会像现下这般平静?干爹说,可见他们已经达成什么共识,很快就要发起最后的攻击了,毕竟时间有限,一旦让干爹也知道了,他们可就完了,他们必须在那之前先下手为强,让干娘在府里照顾好自己。要是听见外面有什么传言,或是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都别担心,他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若是太后或是皇上打发人上门要干娘进宫,也一律软硬不吃,除非他打发人回来接您了,您才能跟着离开。还说除了如今府里明里暗里的护卫们,他很快还会再抽调一对护卫回来,保护干娘的安危。”
施清如忙道:“让你干爹不必抽调护卫回来了,如今府里护卫已经够多了,他那边却正是用人之际,千万不能白白浪费了人力,我会好好照顾保护自己的。”
小杜子笑道:“保护干娘怎么能说是白白浪费人力呢,您这话还是回头见了干爹,亲与干爹说吧,我可不敢说。”
施清如白他,“有什么不敢的,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咱们府里的外墙那么高那么坚固,届时把门儿守得死死的,围墙边也都让人守着,但有敌人想进来,一律给打下去,真正是易守难攻,所以实在犯不着再调护卫回来,如今现有的尽够了。再不济了,我还能躲到地窨里去,不然就躲到水底下,总之绝不会让你干爹有后顾之忧的。”
“你可别再说你不敢说了,你就替我带个话儿而已,要是这都办不到,不用等你干爹收拾你,我先收拾你,难不成只有你干爹能罚你,我这个干娘就是摆设,罚不得你了?”
小杜子忙赔笑,“干娘自然也罚得儿子,儿子一定替您把话儿带到,一字不漏的带来。”
施清如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去吧。”
打发了小杜子,桃子便来回可以摆膳了,施清如遂收了针线篓子,进屋后净了手,用起晚膳来,待膳毕又看了一回医书,方梳洗睡下了,一夜无话。
如此过了几日,朝中并没有什么新的动静,想来就算太后与崔福祥宣武侯联合起来,要放什么大招,到底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施清如也不急,仍慢悠悠的给韩征做着鞋子,耐心等待着最后一场大战,和大战后的胜利。
她有耐心等待,另一边的陈嬿却已是等不及最后一搏了。
陈嬿自那日张云蓉再次登门,自谓终于等来了机会,也彻底下定了决心后,便一刻也再等不及要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于实际行动了。
翌日一早,她借口听说附近又多了一位新大夫,医术很是不错,所以想先去瞧瞧,将施迁托付给张慕白暂时照顾后,便出了门去。
却是出了巷口,便直接去了宣武侯府。
宣武侯府的门房见她穿着打扮虽很是普通,却有几分姿色,气度也异于普通小媳妇子,倒是对她还算客气。
等之后她大方的请门子们都喝了一杯饮子后,门子们便对她更客气了,由此她也进一步打听到了施兰如如今在宣武侯府是何等受宠的,“……我婆娘的妹子的小姑子就在兰姨娘屋里当差,听说兰姨娘的屋子布置得比大夫人的还要华丽,每日光吃的燕窝人参,都得十几两银子了,这要是兰姨娘这一胎真一举得男了,后半辈子可就真是享不完的福了。”
“听说前儿兰姨娘不慎动了胎气,侯爷立时给夫人下令,要不惜代价保得姨娘母子平安呢,之后光太医都请了几位,夫人更是只差吃住在姨娘屋里,一刻不离的亲自守着她了。”
“哎,钱大,你表妹不是曾经也被侯爷收过房吗,怎么就没有这般好的福气呢?不然这会儿连你都跟着沾光了!”
陈嬿心里就越发的热切了,施兰如越受宠,能助她心想事成的希望就更大。
可惜等之后她瞅准了门子里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将人请到一边,说了自己是施兰如的娘家姐姐,且许了五两银子的好处,让其帮她传话儿给施兰如,希望能见一面时,那门子却并没收她的银子,只说他不过是个门子,连三门都进不去,实在帮不上她的忙。
不止他,之后陈嬿又与另两个门子说了同样的话儿,可惜对方也没有答应她,毕竟施兰如如今身子金贵,出不得任何的岔子,银子固然可爱,自己的差使乃至一家子的生计性命却显然更重要!
陈嬿没办法,只得无功而返。
待回去思索了一整晚,第二日再到宣武侯府时,便没去门上了,而是绕道去了后面侯府下人们所居的群房一带,看能不能找不到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