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下午好生睡了一觉,醒来后只觉精神焕发,也有兴致亲自下厨了,便做了几个韩征爱吃的小菜,还备了一壶酒,打算晚间夫妇两个小酌几杯。
至于常太医,因今晚要留守仁寿殿,却是没这个口福,只能等下次了。
于是韩征回到家里,进了屋里,看见的就是满桌子的酒菜,还有巧笑倩兮的媳妇儿,心情一下子好得不能再好。
他上前低头轻吻了施清如的额头一下,才笑道:“还以为我的小乖乖还在睡,等着我回来吻醒她呢。”
施清如娇嗔的白他,“我又不是猪,哪儿那么能睡,再说白天睡足了,晚上还要不要睡了?”
韩征坏笑道:“晚上不要睡了正好,那可以做其他事儿嘛,有没有提前洗好香浴啊?昨儿可答应了我的。”
施清如装傻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可什么都没答应过。”
见韩征作势要咬她,忙识相的改口,“这不是等着你回来一块儿洗,好省水吗?”
“真的?”
“不是,煮的!哎呀,你快去更衣吧,又是汗又是土的,脏死了。”
“竟敢嫌我脏?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还是现在收拾算了……”
夫妻两个笑闹了一回,待韩征梳洗过,换过家常衣裳后,才到桌前对坐了,用起晚膳来。
待用完晚膳,又去院里走动一回,权当消食后,韩征便把施清如拖回卧室,拖进净房里,足足一个时辰后,两人才相拥着躺在了床上。
施清如也终于缓过气来,有力气抱怨韩征了,“我腰都要快断了,你就不能轻点儿吗,明明嘴上答应得好好儿的,结果每次都做不到。”
韩征满脸的餍足,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肩膀,低笑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男人在床上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么……好好好,下次真的轻点儿,真的,就怕到时候你又要怪我是不是没吃饭,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换来施清如的白眼,“反正怎么说你都有理就对了,我懒得再跟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你之前说皇上跟前儿该添新人了,怎么至今都还没动静呢?”
韩征闭上眼睛道:“快了,你就别操心了,等着看某些人赔了夫人又折兵,气个半死即可。”
施清如听他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睡意,知道他累了,每日都那样的劳心劳力,还要承受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巨大压力,便是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了,何况血肉之躯?
遂没有再说,只安静的窝着他怀里,果然很快便听得他发出了轻缓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清晨,施清如进了宫后,便立时去仁寿殿替下了常太医,她熬一夜都觉得难受了,师父还那么大的年纪了,只有更难受的。
好在是太后的病经过这么几日的治疗,终于有了一点明显的气色,她嘴里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了,手也终于有了一点知觉,能轻微的动一动了。
常太医巴不得立时就能治好太后,昨儿晚间又小睡了一觉的,毕竟他一个男人,一直待在太后寝殿里也不方便,是以精神倒还好。
便没有先急着与施清如交班,回司药局去,而是指挥着她又给太后施了一回针,才先离开了。
余下施清如又在太后床前守了一会儿,说实话,是既不用她再施针诊脉,也不用她服侍汤药,是真完全可以回司药局去的。
却担心自己一开这个口,又得惹来福宁长公主一大篇的废话,还会连累太医院今儿该班留下的那位杜太医也被骂,到底忍住了,决定等福宁长公主回房用午膳歇午觉时,与段嬷嬷说自己要回司药局去看看,想来段嬷嬷不至阻止她。
却不想,交午时时,隆庆帝竟来了。
福宁长公主大喜过望,忙带着人迎了出去,“皇上,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今儿朝政不忙呢?”
隆庆帝先叫了她起来,“皇姐不必多礼了,平身吧,母后今儿可好?朕听说这两日母后病情已有所起色了,朝政虽忙,终归放心不忙,所以特地来瞧瞧。”
福宁长公主听得暗自冷笑不已,怎么有脸说出‘朝政虽忙’这几个字的?便是这会子过来,还不是因为去春禧殿,没能进得去,其他妃嫔那里又不想去,才过来的,当她不知道么?
嘴上却是笑道:“皇上朝政繁忙都知道,原便不必时常过来,母后跟前儿有我呢,皇上就放心吧。不过今儿母后的确有所好转了,嘴里能发出声音了,手也有知觉了,皇上要进去瞧瞧母后么,母后见了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隆庆帝点头道:“朕本就是来探望母后的,自然要进去亲眼瞧一瞧母后,才能安心。”
说完当先进了太后的卧室,福宁长公主见状,忙跟在了后面。
屋里的施清如与杜太医,还有段嬷嬷等人听得动静,只得都拜迎了下去:“皇上万福金安。”
隆庆帝应了一声:“都平身吧。”,大步走到太后床前坐了,仔细看起太后的情况来。
见太后倒是难得醒着,双眸在看到他后,也是一亮,显然认出了他,却比他前番来瞧她时,又瘦了几分似的,免不得心酸,握了太后的手低道:“母后,您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儿子还想再好生孝顺您几十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