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甘之如饴。
他之后怎么就会猪油蒙了心,为了所谓的狗屁权势富贵和青云之路,便把那么好的女儿给弄丢了呢?
如此伤心悔痛了两日后,施延昌最终做了扶施老太爷等人灵柩回桃溪去入土为安的决定,是他害死了父母二弟的,总不能让他们客死异乡,连死都再不能回他们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去,他要让他们落叶归根!
待安葬了他们后,他还会到祝氏和岳父岳母的坟前去日前忏悔,直至他死那一日,看如此能不能稍微一恕他的罪孽,不至死后连当面向他们磕头忏悔的脸都没有。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很想再见施清如一面,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骨血,也是他如今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一别便是永别,不亲眼再看她一眼,亲口向她说一声‘对不住’,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才会日日到东厂外徘徊,总算把话递到了韩征跟前儿。
而韩征知情后,就像他方才说的那样,是真不愿意施清如见施延昌,但这事儿的确只能施清如自己来决定,要不要见这一面,不然他怕她将来知情后会后悔。
施清如彼时正绞头发,她一回家就先沐了浴,因想着头发也好几日没洗了,索性连头发一并洗了,不想头发还在滴水,韩征已找她来了。
她只能一边绞头发,一面见了他,却没想到他会与她说这事儿。
因见了他而不自觉盈满了满脸的笑容,也一下子淡去了,片刻方微讽道:“施兰如不是还活着吗?我怎么就成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的亲人可只有督主和师父,没有他!”
韩征见她脸色不好,道:“那清如你的意思,便是不想见他了?那我回头就打发人告诉他去,让他明儿一早就离京。”
以后不但眼不见心不烦,甚至都不用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了,当然就最好。
施请如已又道:“施兰如呢,如今不是只有她,才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吗?”
韩征听话听音,便知道她多半还是有那么一二分意愿,想去见施延昌了,毕竟是‘最后一面’么。
因说道:“那施兰如已被他逐出家门,且不许她以后再姓施了,连日来都在施家外面痛哭哀求,却是什么用都没有,自然施延昌也不可能带她回桃溪去,想来等施延昌离开后,她便只能流落街头,不知道会沦落到什么下场了。”
施兰如哪怕临阵倒了戈,给了张氏近乎致命的一击,张氏又因此把常宁伯给攀咬下了水,最后落得二人都身首异处的下场。
黄大人还判了施兰如十板子,打得她只差皮开肉绽,依然不能抵掉丝毫施延昌心里对她的恨意。
简直就是头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啊,哪怕当初金氏做了那样的丑事,家里依然留了她一命,还带了她上京,让她锦衣玉食,除了日常会偶尔打骂她以外,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算是那些打骂,都是她的长辈至亲,难道不该打骂她,难道不是她该受的吗?
她却为了自己以后能继续有好日子过,为了能嫁个好人家,便明知当日林妈妈准备的酒菜有问题,也不说提醒他们,自己偷溜出了西跨院,枉顾他们的死活不算。
甚至在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被烧成了焦炭,死得那么惨以后,不但没有指证张氏与林妈妈的罪行,反而帮着她们说谎做假证。
要不是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来,他们全家的冤屈岂非永远都没有得见天日那一日,这个白眼儿狼也将踩着他们全家的鲜血和尸体,富贵荣华一辈子了?
便是她的临阵倒戈,说到底也不是她悔恨交加,良心发现,不过是眼见张氏只有死路一条,靠不着了,他却又能靠得着,且自谓她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肯定最终不会对她怎么样,才会反口的,当他不知道么!
所以黄大人判决当日,哪怕施兰如被打得再惨,施延昌也没看她一眼,等之后他领了亲人们的尸体回家,也没带施兰如,没许她进灵堂为亲人们上过一炷香。
待之后施兰如又是哭又是求的,在门外磕得头都破了,满脸是血时,施延昌同样没有心软丝毫,只让施兰如“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也不许再姓施,施家也再没有你这个人!”
看在他死去二弟的份儿上,不直接打死她,或是将她卖去那最下贱最肮脏的地方,只是将她逐出家门,不许她再姓施,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
至于以后这世上他再没有任何一个血亲,施兰如的原话是:“大伯父,姐姐她早就不认您了,我如今便是您唯一的亲人了,只要您肯原谅我,留下我,我一定好生服侍您一辈子,好生为您养老送终。将来有了孩子,也都姓施,把我们施家的香火传承下去,让祖宗亲人们在那一边四时八节都能有一碗饱饭吃。”
施延昌更是只有冷笑。
就算清如再不认她了又怎么样,那也不意味着,他就会强忍恶心与愤恨,不计前嫌的继续养一头白眼儿狼!
大不了施家的香火断了也就断了,以后大家也都做孤魂野鬼便是了,那本来就是他们应得的,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施延昌才会说施清如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因为他早已当施兰如是死人,当施家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