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早受尽折磨,无声无息的惨死在不知道哪个太监的后宅里,母女两个的冤屈都只能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他岂能放过他们?
定要尽快找出他们家不法的罪证来,便没有,或是不够,那便现造便是,横竖东厂最擅长这个,总之定也要让常宁伯府家破人亡,他心里才能舒坦些微。
反正都知道流放之路苦之又苦,路上一病死上几个,再不慎摔残几个,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常太医听得韩征已有了决定,且也并没有要两家人的命,只是让他们受活罪而已,点头道:“那你看着办吧,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到底清如身上流着那家人的血,也不可能真割肉放血还给他们,那便留他们一条性命,就当过往一笔勾销,以后他们是好是歹,都与清如不相干了。不然白为这样一家人伤阴骘损阴德,也太不值当!”
韩征知道常太医医者仁心,点头应了:“我会留他们一条性命的,您老就放心吧。”
他手上的人命早不知多少了,可一点不怕伤阴骘损阴德,阴司但有报应,只管冲着他来便是,看他可会惧怕分毫!
常太医叹道:“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我老头子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无耻的人都见过了,可像这家人这般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是为了利益好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亲情血脉脸面尊严通通都可以不要啊,利益好处就那般重要不成?前番甚至连宣武侯府他们也搭上了,说得他们家二奶奶病情那般严重,结果却是为了骗我小徒弟去见那个张氏,就不怕一语成谶,咒着自己咒着就成了真?”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叹,韩征却是听出了端倪来,忙道:“前番是什么时候?张氏之前还见过清如一次吗?我怎么不知道,您老当时就该告诉我才是啊!”
常太医见自己说漏了嘴,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只得道:“就是你出宫前的事,你那时候不是忙得半死吗,清如再四让我别告诉你,我便答应了她,还以为他们钻营无路了,自然也就死心了,谁知道……”
韩征沉声道:“除了那次和昨日的事,中途还有没有?不许再骗我了!”
宣武侯府是吗,看来也是好日子过腻味了!
常太医见他满眼的冷戾,忙道:“没有了,真没有了,就宣武侯府之后还试过一次,想再请清如去给他们家二奶奶问诊,却被清如给拒绝了。你可别冲动啊,你一次动这么几家人,还一家伯爵一家侯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两家好歹总有几门贵亲,族人也是众多,势必会惹人侧目非议的,实在犯不着。”
都怪他这张破嘴,怎么就说漏了呢?
韩征笑起来,笑意却未抵达眼底,“您老说得对,一次动几家人,的确不是明智之举,可若是他们自己做了不法之事,那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了。您放心,我不会冲动,更不会为伤敌而自损的。”
他慢慢儿来便是,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他从来不缺报仇的决心和耐心!
当下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常太医看时间快到他去给外招的十二名女子授课的时间了,也就与韩征作了别,离了司礼监。
韩征待他离开后,方复叫了柳愚和孙钊进来,如此这般继续吩咐。
到了下午,施延昌就被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礼部侍郎,给叫了自己的值房里去,一脸冷漠的告诉他:“听说你母亲病得很重?既然如此,你便回家安心侍疾吧,以后不必再来衙门里了,至于你的职位,过两日自会有人来接替,你马上出去与其他人办一下交割,就离开吧!”
施延昌听得侍郎大人叫自己,心里立时七上八下,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也许,会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更大的可能,是他承受不住的打击,毕竟他比谁都更清楚施清如到底有多恨他,心里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又忍不住心存侥幸,所以才会默许纵容张氏的一再钻营……
没想到等来的果然是巨大的打击,他别说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了,他连现在的官职都保不住了!
施延昌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回过神来,已听得自己在赔笑哀求侍郎大人,“侍郎大人,家母的确病了,但没有病重到需要下官回家侍疾的地步,何况下官家里还有内子和兄弟儿女们侍疾,实在用不上下官,下官还是留下来,继续为众位大人分忧,为皇上尽忠吧?”
可惜侍郎大人丝毫不为所动,“令堂病重的消息如今满京城还有谁人不知,你却不想回家去侍疾,不觉得太不孝了吗?当今皇上以孝治天下,我们礼部更是全天下百姓礼仪教化之表率,如何能容如此不孝之人?你还是速速交割了,回去吧,等令堂病愈了,再到吏部候选也是一样的,走吧,走吧!”
他一个同进士,还是名声不好,同僚不理,更得罪了上头大人物的同进士,这次真把官给丢了,可什么时候才能再授官?便是去吏部候选至死,只怕也不可能再授官了!
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回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现下的官职……
施延昌心里疯狂呐喊着,继续哀求起侍郎大人来:“侍郎大人,下官并不敢不孝,实在是家母并没有病重到那个地步,何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