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有韩厂公那座大靠山在,难道以后不当太医了,自己开医馆去?
银子可能倒是的确能多赚些,却不再是官身,只是平头百姓了,确定还能像现在这样护好家人,体体面面么?
说得本就只少数几个动了心,想去司药局试一试,看能不能闯出个名堂来的太医也都跟大多数的保守派一样,打起了退堂鼓。
于是等过几日施清如再与江院判旧话重提时,江院判倒是松了口,让她自己问看有谁愿意过去司药局的,只要对方愿意去,他立马放人。
却在施清如笑着当众问了众太医后,一个愿意表态过去司药局的都没有。
这个结果其实也算在施清如的预料中,既无所谓希望,自然也无所谓失望。
却反倒更激起了她的斗志来,私下与常太医发狠道:“他们越是盼着我们司药局做不起来,越是盼着我们师徒摔得头破血流,我们就越是要做出成绩来,分去他们不止半壁江山,甚至是大半壁江山去,师父说怎么样?”
常太医闻言,也忍不住发狠:“嗯,我们一定要做起来,无论一开始多苦多累,都要咬紧了牙关撑不住,狠狠打他们的脸!”
师徒两个正相互激励着,不防有人在外敲门。
施清如开门一看,却是罗异站在门口,她不由一皱眉:“有事吗,罗医官?”
虽然与施清如一起通过考核,升的医官,罗异却没有施清如那么好的际遇与旁人看来所谓的‘好运’,至今仍不过只是个没品没秩的医官,得等后年年初通过了考核,才能升为一名太医。
罗异见施清如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结巴道:“我……下官是来请问县主,下官很愿意去司药局襄助县主和常副院判,只不知二位嫌不嫌弃下官医术低微,只是个没品没秩的小小医官?”
施清如不防罗异竟是来毛遂自荐的,一下子转嗔为喜,忙道:“自然不嫌弃,自然不嫌弃,罗医官快进来说话儿。”
让了罗异进屋,又请他坐了,方问道:“罗医官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若最后司药局没能办起来,太医院你可也回不去了,你还年轻,医术进步也快,以后升太医乃至再往上升,不过是时间的早晚问题而已,你确定你真愿意放弃一条看得见的坦途,去就另一条荆棘满布,甚至很快便会发现原来是一条死路的路吗?”
常太医也肃色道:“罗异,你这一路走来不容易,还是考虑清楚了,也回去与家人商量过后,再做决定吧。因为一开始真的不容易,我们师徒只怕连‘万事开头难’都撑不过去,可我们都有退路,你却没有,你别只看到了县主如今的表面风光,她当日给太后治病时,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命丧当场了。所以高风险带来的并不全都是高回报,更多只是高风险,希望你能明白!”
罗异让师徒两个说得涨红了脸,“难道县主和常副院判以为下官是抱着投机取巧的心来的吗?下官不是!下官一是感激当初县主为下官说话,下官才能有今日,所以想要报答一二;二则是下官也想做一番事业,也想让更多的女子病有所医,只怕二位想要把司药局重新办起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下官的左邻右舍这几年因病或者生产死去的女子,大半其实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惜……下官不想自己的妹妹将来出嫁后,也让夫家管得病了都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其实说到底就是为了省银子。没了这个借口,我看那些男人还凭什么阻止女人们看病治病!”
顿了顿,“自然,我也不无搏一搏的念头。若博赢了,当然最好,若不幸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别人的药铺坐诊去,几年后指不定也能开起自己的药铺来,难道还能饿死不成?希望县主和常副院判能给下官一个机会。”
施清如与常太医闻言,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罗异心里就越发紧张了。
要是县主和常副院判不肯要他,以后就算他还能待在太医院,只怕也将被排挤得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自己离开了,毕竟所有太医医官都已达成了某个默契的,他却当了“叛徒”,谁还容得下他?
他吸了一口气,又道:“难道县主和常副院判是嫌我医术低微,不够格儿……”
常太医打断了他:“罗异,打今日、不,打此刻起,你便是司药局的人了,我们明儿一早就搬家,你没问题吧?”
罗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常太医是留下他了,忙又看向施清如,见施清如也正含笑对他点头,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不由大喜过望,“没问题,我没……下官没问题的!”
常太医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问题就好,以后就要多辛苦你了。”
罗异忙道:“下官不怕辛苦,多谢常副院判愿意给下官这个机会。”
施清如笑起来,“该改口叫常司正了。”
罗异从善如流,“多谢常司正。多谢县主。”
当下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常太医便让罗异先忙自己的去了。
待他出去后,方与施清如道:“总算拉到一个帮手了,虽然医术还欠缺了些,但只要人肯学肯上进,总能历练出来的!”
施清如也对罗异比较满意,道:“关键他也跟我们师徒一样,希望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