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却已是迟了。
回去后便三三两两的都倒下了,头晕眼花,鼻塞咳嗽,浑身无力,直至下不来床的,简直不要太多。
太医院上下一时间也被迫忙到了十分去,除了必须轮班留在太医院,以备帝后和太后宫里随时传召的两名太医,其他所有太医几乎不是正在给病人诊治,就是在给病人治病去的路上。
药童们自然也是十二分的忙碌,抓药、熬药、执行每一个太医随时发出的命令……每个人都忙得几乎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施清如自也不能例外,忙得一度只差腰都直不起来了。
心里却是充实又满足,就是这样的忙碌与机变,才最能历练人,最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进步最大,也最能、最能让她根本顾不上去胡思乱想。
常太医眼中的她心思都在学医上,比之前更努力更刻苦,真正是心无旁骛,可她自己才知道,她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忙时还好,一旦闲下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胡思乱想,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个人。
自那日之后,她至今都没再见过他,她在府里时因他根本不回去,她见不到他;她在皇城里时,说来彼此距离并不远,可照样还是见不到,——果然只要他不想见她,她便什么办法都没有。
不过马上就进腊月了,等进了腊月,过年也近在咫尺了,她还不信了,大过年的他也不回府,大过年的也不肯见她,哼!
施清如一边捣着药,一边忙里偷闲的想到这里,罗异走了过来,“施清,你忙了一上午了,正好我这会儿没事了,不然我帮你捣药,你歇一会儿吧?”
自施清如不计前嫌,为罗异求情,让他得以继续留在太医院,不至前程尽毁后,他便在加倍努力提升自己之余,对施清如诸多照顾了,他如今人微言轻,家里又穷,实在不知道能如何实质性的感激报答她,便只能先从这些小节入手了。
何况相处得多了,了解得也多了后,罗异除了发现施清如品行是真好以外,还发现了她应该不是男人,而是女扮男装,罗异倒不至因此就有什么非分之想,但他是男人,多照顾一下女孩儿不是应该的么?
施清如手上不停,道:“不用麻烦你了,我也快好了,弄完就可以歇息了,倒是你,趁这会子能歇息,感觉歇会儿吧,不然指不定马上又有的忙了。”
像是为了给她的话作证似的,她话音刚落,副院判之一的田太医便急匆匆进来了,见了罗异便吩咐道:“罗异,你收拾一下,立时随我去奉国公府一趟,前儿是他们家太夫人病了,刚才打发人来,说是他们家夫人和小姐也倒下了……这大冬天的,赏什么雪嘛,又有什么好赏的,年年都要下的。”
罗异只得笑应了“是”,又冲施清如歉然一笑:“这下是真帮不上你忙了。”
提了田太医的药箱,急匆匆随他出了门。
施清如这才低头继续捣起自己的药来,待忙完了,又用过午膳后,仍没见常太医回来,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常太医却是往永昌侯府给他们家的老侯爷治病去了,永昌老侯爷倒不是因为附庸风雅病倒的,而是因为年届七十,身体本来就不好,到了冬天自然尤其难熬,这几年冬天几乎都是在病床上熬过的,也都是常太医给他治的病。
可昨儿常太医便说永昌老侯爷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他今日去只是瞧一瞧他,再给他换一张方子,应该不到午时就会回来,这马上都未正了,人却还没回来,不会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施清如一直等到酉时,都不见常太医回来,心里已是着急到了十分。
正打算各处去问问,江院判进来了,与大堂里众太医道:“平亲王妃突发疾病,把常太医接到了平亲王府住下,只怕三五日内,是回不来了。少了一个人,大家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好生把接下来两个月顺利撑过,届时皇上与贵人们自然记我们太医院一功,自然也少不了各自的好处!”
待众太医都恭声应了,继续忙各自的事去后,方又与施清如道:“施清,常太医只带了一个药童在身边,平亲王妃病情据说很急,怕是忙不过来,你收拾一下,也去平亲王府,这几日好生听常太医吩咐吧,平亲王妃身份尊贵,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太医院可都得跟着吃挂落,断不能有半分的疏忽与懈怠,记住了吗?”
施清如见常太医过时不回,除了担心天冷路滑,他路上出个什么意外,还有另一层担心。
永昌侯府与平亲王府比邻而居,她惟恐平亲王府会以此来做什么文章,她这些日子但凡进了太医院,不到常太医交班的时间,一次太医院的大门都没出过,便是在太医院内,也尽可能不让自己落单,就是不想给任何人以可乘之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她眼见几日下来都无事,已快放松警惕之时,平亲王府还是出手了……
然而院判大人有令,施清如也不能不从,只得应了“是”,“我收拾好了,便即刻去往平亲王府,听常太医吩咐,只是院判大人,我一个人要怎么去平亲王府呢?”
江院判道:“我已着人去请内务府备车了,你等着即可。”
说完暗自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