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东有高血压,去年还得了脑溢血……这么细心的养了大半年,这身子状况已经比较稳定了,怎么会忽然倒下呢?
这心血管疾病最怕的就是“突然”二字。
“然然!然然!”
走廊那头传来的声音,惹得叶蓝茵心头一惊。
她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周亦行的身边挪动,不想去理会杨慧英。
此刻的叶斐然正被徐子峰安排的保镖看管着,他衣服上沾着血,吓了杨慧英一跳。
“天啊!伤到哪了?孩子,妈带你去见医生!”
叶斐然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摇着头,说:“不是我的血。妈,爸在里面好久了!这次会不会有事?爸他……”
“呸呸呸!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杨慧英立刻说道,“你爸身子骨好着呢。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说着,杨慧英这才注意到叶斐然身边的两个黑衣保镖。
她眉头一拧,问:“这是怎么回事?”
叶斐然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叶蓝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看向他们母子,十分平静的说:“是我的意思。他故意伤人,我有权保留追究的权利。”
周亦行紧跟着站起来,低声唤了句“茵茵”。
他的意思是:别这么冲动,别去激怒杨慧英。
可这时候的叶蓝茵,早已经顾不得了。
杨慧英一听“故意伤人”、“追究”这几个字眼,脸色就冷了下来,她瞪着叶蓝茵,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有姐姐这么对弟弟说话的吗?”
这话令叶蓝茵失望透顶。
她轻轻的拽起周亦行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左手,看向叶斐然,说:“他伤的。”
杨慧英一怔,马上转向叶斐然,咬着牙小声说:“真是你?”
叶斐然还是不说话。
杨慧英抬起手就要打叶斐然一巴掌,可末了,她到底是舍不得。
她再次把头转过去,面向叶蓝茵,又说:“你弟弟是这次受了天大的委屈,所以一时冲动,脑子不清醒。你不要同他计较。再者说,他不也没事吗?”
这个他,指的是周亦行。
叶蓝茵的失望再次加深。
她终于体会到叶华东为什么会在叶斐然刚刚保释出来的那一天,就说了那样重的话。
因为,叶斐然在杨慧英的庇佑下,已经游离在无可救药的边缘了。
“什么叫有事?”叶蓝茵声音淡漠的反问杨慧英,“找工作靠家里,说不干就不干,把介绍人弄得两边不是人,算不算事?认人不清,引狼入室,惹得家里鸡犬不宁,算不算事?做事一根筋,完全不考虑后果,不去想着自己的责任,又算不算事?”
杨慧英被叶蓝茵一连串的质问,弄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姐,我……”叶斐然满脸热泪的看向叶蓝茵,可那些话他都说不出口。
他就没真正认过错。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现在来清算这些做什么?”杨慧英厉声道,“难不成是看你爸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就要造反不成?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叶斐然拽拽杨慧英,想让她说话别这么冲。
万一,周亦行真去告他故意伤人怎么办?不过想来,叶蓝茵在了,周亦行不会那么做。
“您是见过最双重标准的人。”叶蓝茵冷笑了一下,“今早,爸早早起床,又让张婶特意去买里脊肉,做您最爱吃的锅塌里脊,说是您中午回家,得吃顿好吃的。可您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我和爸去找您,请您和我们回家,那时候,您心里有顾念我们是一家人吗?”
杨慧英的手微微抖了抖。
早晨,叶华东过来,她心里是欢喜的。
可她又生气叶华东责备她溺爱叶斐然,心里十分不服气,就与叶华东吵了起来。
争吵的过程中,她似乎又说了不少的狠话……
“茵茵,爸还在里面抢救。有什么事,容后再说。”周亦行跨步站在叶蓝茵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为了爸,暂且忍忍。”
叶蓝茵一听那声“爸”,眼里顿时就噙满了泪水。
她无力的靠在周亦行的怀里,喃喃道:“我爸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他的六十大寿就在今年,我说好带他去海南过。他说他想看看大海。”
周亦行单手抱着她,跟她保证:“我们全家一起去,爸一定不会缺席的。”
叶蓝茵呜呜的哭了起来,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打湿了周亦行的衬衣。
她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感觉叶华东会出事……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这么感觉的。
“你们两个要哭去别的地方哭!”杨慧英忽然又喊了起来,“尤其是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家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待着?”
周亦行稍稍侧头,冷冷的瞥了杨慧英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可杨慧英已经分明感受到周亦行眼中的警告。
杨慧英的心里又开始憋着一股子气,她觉得自己这个丈母娘当的着实憋屈。别人家的女婿都是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完全可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