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想让我放过你,可你放过我了吗?”叶蓝茵反问,“如果不是之前有位苏悦姗,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齐亚茹一怔,后退了两步。
“齐小姐,你冰雪聪明,出身显赫。你该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谁比谁惨,谁就得让着谁。你现在看我好好的,难道我之前经历过什么,你一概不知吗?所以,别说什么放你一马,放你们齐家一马的话。你们齐家人是何心性的人,我很清楚。放了你们,你们不会感恩,只会立刻反咬一口。既是如此,那就凭真本事斗,一决胜负。”
说完,叶蓝茵转身进去。
齐亚茹语塞,她真没想到叶蓝茵会说出这番话来,她一直以为叶蓝茵只是个躲在周亦行身后的小女人而已。
“你别走!我们再谈谈!”齐亚茹只能如此无力的喊着,“或者你让我见一面亦行!你别走啊!”
叶蓝茵听着这呼喊,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还让佣人把门关上。
回到客厅后,叶蓝茵很自然的招呼文桦继续吃蛋糕。
文桦对于她刚才的行为没再提过半句,只是这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
五月花,即文桦投资的西班牙餐厅。
文桦坐在自己专属的包间里,眼神迷离的喝着波特酒。
他觉得他最近太奇怪。
时不时的就要来五月花坐坐,时不时的就想看看弗朗明哥舞,还时不时的会想想她。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来喝酒也不叫着我?”
文桦思绪中断,扭头看到向他走来的陈励川。
“你哪里能喝酒?”文桦笑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自己过来,还是和朋友?”
陈励川坐在文桦的对面,“和一个客户。告别的时候,正巧看你的位置上有人,就过来看看。剧本读不下去了?你向来克制,可不会这么喝闷酒。”
文桦的动作略有僵硬,可他很快便说:“嗯。有个地方入不了戏,有些烦。”
“你就是个戏疯子。”陈励川一笑,“可再怎么忙,也得注意身体。不要像我一样,身体垮了那么久,心里的那个人也飞走了。”
心里的那个人……
文桦又不禁想起她,就是在这里,也就是在这个位置。
叶蓝茵告诉他,当年,她并不知道陈励川突然的离开是为了去治病。
可在美国的时候,陈励川却不是这么对他说的。
他说:阿桦,我真是不甘心!我那么爱蓝茵,可她抛弃我选择了你表哥!我……算了算了,我身体这样,她放弃我,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却是有着大问题在里面。
文桦不想去问陈励川这里面谁真谁假。他们是朋友,是患难之交。既然是如此,有些事情就算了。
只不过,文桦对于陈励川关于叶蓝茵的说辞,以后会保留自己的意见。
“不喝了。”文桦干了最后一杯酒,把车钥匙扔给陈励川,“你送我回家啊。”
说完,文桦起身去了卫生间。
陈励川却是一愣。
他本想借着刚才的话题向文桦打听一下叶蓝茵那边的情况,没想到人就这么要走了。
也罢。
陈励川呼了口气,掏出手机想看眼时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已经自动关机。
于是,他想也没想的拿起文桦的手机。
巧的是,一条短信正好弹了出来。
——文先生,我在英国的讲座需要延长一天。故而原本抵达帝都的时间也会延迟一天,请您及您的朋友谅解。汪云。
汪云?
陈励川有印象。
汪云是一位有名的妇产科医生。前两年,汪云的孩子在美国接受治疗,文桦过去看望,提过这个故事。
文桦找妇产科医生做什么?
陈励川灵光一现,想起昨日在私立医院见到叶蓝茵的事情!
他赶紧把文桦的手放回原处,心里有了想法。
……
叶蓝茵开始在家精心调养。
每天的清晨,她都会在阳光初现的时候,到糖糖的房间里,陪着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给孩子讲姐姐以前的趣事。
周亦行总是在这时候透过门缝看着她,不打扰她。
可这心里的滋味,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心头,难以疏解。
他只能暗暗下定决定,这一生,他要为叶蓝茵撑起一个平凡的家,给她平凡的温暖,让她和孩子幸福。
尽管现在,他还做不到。
但是他不会停止,他会坚持到做到的那一天。
如此一想,周亦行的身体里就会充满力量,便也就什么都不怕。
更何况……
“宝贝,其实爸爸也是很在乎你的。”叶蓝茵温柔的说,“他只是比妈妈胆小而已。”
周亦行听到这话,心头一软,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柔和温暖的阳关落在叶蓝茵的头发上、脸上、身上,她扭着头,一只手还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向他伸了出来,冲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