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果真无耻!”沈眠挣开他的怀抱,若是平时,顾延之自是不肯松手,只是他此刻精疲力尽已然有气力阻止,只得眼睁睁看沈眠从他怀中逃脱。
沈眠捡起地上的书册,掸去灰尘,笑道:“只可惜让顾大人失望了,陆沉原先的确是怀疑,不过孤设法让他打消了疑虑。”
顾延之听他言语间多了分暧,昧之色,便猜他接下来的说辞,他脸色微沉,仍是自虐一般问道:“不知殿下如何让他打消疑虑的。”
沈眠弯唇笑道:“还能怎么打消,那事情一验便知,哥儿的那处初次很容易伤,就算不受伤,免不了擦伤红肿,陆沉原先也不尽信,可亲自做过后,便再无怀疑。”
“你与他成事了?”
沈眠颔首,“不错。”
顾延之蓦地攥紧拳,道:“殿下是故意气我的。”
“是气你不错,但说的也都是实情。”沈眠道:“那事本就是你情我愿,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夜夜宿一处,如何忍得住,易地而处,顾大人能忍得下?”
顾延之仍是不信,说道:“殿下最不愿意的事,便是让人知晓自己是哥儿,所以绝不会允许别人碰你的身子。”
“说来也是巧了,”沈眠道:“孤回宫途中发病,昏迷了日夜,期间沐浴更衣都是陆沉亲自照料,他看了你留下的痕迹,自然也看了孤的孕痣,后来之事便是水渠成。”
见顾延之脸色煞白,身形微晃,似乎快要站不稳了,沈眠挑眉道:“怎么?孤还未说完,顾大人不想听了吗?那时孤病重,每日都等死,原先陆沉也不肯碰孤,怕加重病情,是孤自己动的,孤想成全他的一片深情……”
“够了——”
顾延之颓唐地坐下,也不知是病的,还是被沈眠那一番话气的,脸色苍白如纸,脊背靠沈眠先前打盹的那棵树上,说道:“殿下若是想报复臣,已经达目的了,臣还从未这般痛过。”
沈眠听着他越发虚弱的嗓音,皱了下眉,说:“事如今,你装么可怜,那时胁迫孤的人可是你。”
见顾延之有些不对劲,他上前,掌心贴男人的前额上试探温度,稍有些发烫,细看之下,发现他衣服湿了大片,这山谷虽然比外面暖和,可傍晚入夜时的风还是冷冽刺骨的。
“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半壁江山都你手上,却赶来上京城送死,要死就死远一点,偏倒孤的眼前碍手碍脚——”
“殿下若救臣,臣只怕还会对殿下纠缠不休。”顾延之避开他的手,低笑着喃喃道:“臣给殿下一个忠告,遣陆沉来抓我,则东境十三州尽可拿下,机会只有这一次。”
“想耍苦肉计?”沈眠道:“顾延之,顾大人,您有哪怕一刻不算计别人吗。”
顾延之轻扯唇角,道:“只这一次,有算计。殿下对臣厌恶至极,如今臣束手就缚,殿下怎么反倒不高兴?”
沈眠道:“怎么不高兴,孤甚是欢欣雀跃。”
他将肩上的雪披脱下,扔那人身上,骂道:“真是麻烦!”
衣服上还留有沈眠身上的余温和药香,顾延之怔了一下,默默攥紧衣服的一角,话语间却满是颓丧:“你若对我无意,便对我狠心些,你越是如此,只会叫我越发割舍不下。殿下素来行事利落,怎么此时却优柔寡断起来了。”
沈眠冷睨他,说:“因为我是正常人,不论我对你是爱是恨,却有一刻想让你死,你这样的疯子想来是不会懂的。”
顾延之扯了下唇,道:“我这样的疯子,不论对别人如何,唯独想过伤害殿下分毫。”
“是、是,那你可太善良了。”沈眠不无嘲弄地说,他说多了话便忍不住轻咳起来,见那人担忧地看自己,遂道:“放心,暂时还死不了。”
沈眠蹲他身旁,用书册的一角戳了戳男人的俊脸,说:“虽然死不了,却也是大病初愈,断不可能把你背回去,只能等枫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