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姜大采和安书兰成了好知己。晚饭后,坐在船头看月色如银。
“我定的那家是个呆子,就知道赚钱省银子,一句俏皮话也不会说。我表妹的丈夫跟他不一样。”大采噘着嘴。
八周岁的安书兰能哄她什么呢?想上半天道:“兴许你到他家,就会喜欢他。”
大采叹上一声。
人比人气死人,她拿做生意的人和这队里的小鬼们相比也是不能,何况是袁乖宝。
正想再说几句,隔壁船舱里袁征等一起叫嚷:“乖宝舅母快来啊,分西瓜了。”
安书兰小面容这就亮了,小身子也有个转向,歉意地道:“我得去了,你来吗?”
姜大采说不上想去或者盼着去,就摇一摇头,随口道:“不就是西瓜,咱们坐在这里也有。”一盘子西瓜在她脚下。
“可分着吃就是香甜。这是他们都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安书兰笑嘻嘻站起。
对着她的小身影,姜大采更为寂寥,继续独坐。夏夜月儿明亮,水儿也洁,但她无端生出心酸,对明月微有泪光。正准备出来的泪水更多,突兀的姜仲盛坐下。一大堆的抱怨:“妹妹,你也阵前叛变,你就是个叛徒,”他气的嘴角抽抽,把个拳头在脑袋上挥动。
姜大采愕然:“我这就叫叛变?”随即,她有些明了,叹道:“哥哥,跟他们说说话也许会好些。”
“好什么!跟他们屁股后面学吃苦头?”姜仲盛暴怒模样:“我不去,你也不许再和小鬼说话,咱们约好的守到回家,你不许学大哥三弟和小采……”
“好哟,”隔壁船舱里爆发出一声姜叔满的喝彩。
兄妹转过面庞,见到姜叔满坐在袁征等三个小鬼中间,挥舞拳头叫好,叫的传到外面来。
袁征跳起走开,端着一木盘子西瓜回来,因姜叔满是客,先推给他,说了句什么,应该是给或拿这样的话,姜叔满笑容满面的取了,大吃嚼着,往下面滴着汁子,又痛快的叫好:“这一拳好,摔他,摔他啊。”他又暴吼出声。
兄妹蹑手蹑脚走到隔壁,往船舱里看,见一圈儿小鬼都在这里,萧镇在摔柳云若。
柳云若比划道:“看好了,对方到了右边,要这样摔,”摆一个姿势,萧镇在他手中往下一软,柳云若提着,就没摔出去。但一站起,立即原模样来个偷袭,把柳云若摔了出去。
“嗬嗬嗬,镇哥你摔的真好。”
兄妹这才看到,姜伯昌也在这里。
姜仲盛红着眼睛把大采推回分给他们的船上,千叮咛万交待:“不许再和小鬼们说话,听到没有!听到了发个誓。”
等他走开,姜大采莫明奇妙,不是追悔今天,而是后悔不迭以前:“我是怎么跟二哥一伙儿,却不去和小采一伙儿,气死我了。”眼馋的望望隔壁船舱还在玩,笑声一波一波出来,好似每个人都兴奋不是捶地就是欢呼,姜大采带着对自己的一番恼怒回了船舱,这一回生的闷气,由爷爷姜继财而转向兄长姜仲盛。
一个时辰以后,姜伯昌和姜叔满回这船上,还在约定:“征哥,明儿一早跟你比试,”
“你不行,”袁征大大咧咧回他。
姜叔满带着笑的回敬声:“不行我也试试,怎么样,明儿一早偏同你试。”
“明儿见,”袁征回过这句,就没了动静。
姜大采窥视到姜伯昌和姜叔满玩的兴奋面容,这气腾腾往上冒,这一夜注定睡不好。
整个夏天,太上皇一行人可就乐了,在出了名的五湖上呆着。水道狭窄处,就换小船。姜仲盛就有些惨。眼睁睁看着这群子“穷鬼”一天比一天露富。
不管是大船还是随手就来的小船,都不是一般人家轻易能准备,姜仲盛更憋着气,他打算置气到底。
六月底的这一天,船到长江靠了岸。姜仲盛喜欢了:“爷爷,咱们总算可以回家了,这水上逛的我头晕,你上了年纪,也早就晕了吧。”
姜继财对他没好气:“难得听你一句关心的话,怎么却是这句。”
“我一直关心你,叫你早回家,你不肯听,”姜仲盛说着,往岸上看:“这是哪儿,离官道远不远,远了,可不好找路。”就见到视线里,黑压压的一行人骑行往这里来。
姜仲盛出自商人家里,维持家业没学会,进货路上提防强盗的话听了不少。
远远望人,看不到面容,看的只能是气势。把他吓的脚底一转,躲到姜继财身后:“爷爷,有贼。这里不能下船啊。”
“呵呵,”太上皇适时走出他的船舱,没看到姜仲盛的害怕,只是一句解释:“姜老哥,这是我的伙计。”
孩子们争先恐后在船头上跳脚:“外祖父!”这是白大帅。
“外祖父!”这是袁征。
“外祖父!”这是袁律。
沈晖得到过交待,他的祖父今天不来,跟着也是:“外祖父。”
白大帅见夺了风头儿,蹭到镇南王脚下,让他抱得高高的,摆着小帕子:“外祖父看这边,我是静姝,我是静姝,我这里有乖宝舅母!”
安氏夫妻在船舱里乱了,安三爷寻镜子:“在哪里,”又让妻子帮着看:“我的衣裳周不周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