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知道,安王的奶妈对他有如母亲。为安王着想,奶妈未必肯揭发自己。而蝼蚁也偷生,安王有罪,奶妈也跑不掉。为奶妈自己,她应该不会揭发自己。
“这不是你我互相攀扯的时候。”安王妃再丢下这句,趾高气扬的去了。
在她看来,这个家从此以后是她的了。安王倒下来,这位管家大娘子从此失势,再也不敢跟自己抗衡。
对着傲然而去的背影,奶妈抱着安王又是一阵大恸:“我的殿下,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娶了这个女人!”
……
安王府上出事,除去文家的人,谁也没有料到。这个钟点上,太子在书房会见内城外城的守城将军,再一回把城防和城外的道路说了说。
“放他走。”
将军们回话和安王已约好今晚出京,太子按和太上皇的商议,淡淡的回话。
说的差不多,柳至和冷捕头过来,太子示意将军们退出去。对着国舅和亲信冷捕头不再掩饰怒容。
太子嘴唇哆嗦着:“十一弟,他竟然真的要离京,要让父皇伤心,要在天下人面前丢人。”
柳至和冷捕头没有话劝,也没有太子对安王兄弟间的感受。不管亲不不亲厚,听到兄弟叛逃和别人的感受不同。
柳至就道:“殿下息怒,说不好安王殿下想想,又不走了。”国舅自己也知道这是废话。
又找补一句:“游侍郎已在边城紧跟东安世子,冷捕头路上照应。”
这照应可不是“照顾”安王,相对于安王,沿途的百姓们更重要。冷捕头跟在后面,方便揪出和安王往来的人等,尽量避免他们沿途作乱。
太子深深叹一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一位殿下即将叛逃,放在别的执政殿下身上也轻松不了。太子难免露出沮丧,柳至和冷捕头认为留殿下静一静比说一堆无关紧要的话要说。
说的再多,劝的再好,也不能阻止安王不离京。
冷捕头是前来辞行,他将在城门外等候安王出来,在后面跟上。他一个人是不成,田光自从拿下林允文回京后,冷捕头讨他当帮手,这一回依然用田光。
柳至是陪同冷捕头来辞行,听一听殿下还有什么交待。
面对太子遮不住的气愤和难过,柳至和冷捕头对视一眼,躬身告辞。
出得太子府大门,两个人走的方向不一样,就要离开时,冷捕头叫一声:“国舅随我走几步。”
柳至聪明知关窍,一听就懂,道:“也好,刑部新的案子,我是要往那边去。”
冷捕头的马由田光早牵去城外,柳国舅的马丢给小子随后跟随。跟的人退后,两个人并肩步行。
有一条街是宅院的后墙,开的只有后门,听一听,墙内寂静无人声。冷捕头对柳至放低嗓音,干笑道:“这事儿国舅得帮我拿个主意。”
“你说。”
“安王是皇上命闭门思过,他出府门一步,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都是抗旨不遵。今儿晚上出了京城,再加上他以前的事情件件犯嫌疑,等皇上回来,这是叛逃的大罪名。”
柳至道:“是啊,这还用说吗?你虽不在刑部,却也熟知本朝律法。不用来问我才是。”
往两边看看,冷捕头尴尬地道:“国舅应该猜得出来,我想问的是,安王此一去,只怕回不来了。”
“如果为这件,你放心吧。皇上有话,太上皇叫我去,也有话,太子也是这样说,他离京以后生死不论。”柳至皱皱眉头:“但是就我来看,到底他是殿下,你是不是把他尸首带回来?”
但又苦恼上来:“万一皇上生气,尸首也不肯要……”有个想法出来,柳至想通,轻快地道:“那就让娘娘去劝皇上,由娘娘作主葬入皇陵,或者另择地方。”
乍一听柳国舅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哄冷捕头还远。冷捕头听完这“四平八稳”的回答,勃然大怒,虽不高声,但一把揪紧柳国舅衣襟,逼到他耳边气愤不已:“我要的不是这句!”
把柳至狠狠一推,眼看就要重重撞到墙上。柳至身子微晃,把他的力量消去,及时在墙前面稳住身子。
冷捕头冷笑还在骂他:“你真不愧是国舅!是件事儿上都能为娘娘找出几分贤淑和得体。”
“身为皇后,不得不如此。”柳至理着衣裳,还有逗冷捕头的心情。
冷捕头气呼呼对他晃动拳头,耍起赖来:“我不管,你得给我拿个主意。”
柳至微微地笑,摊开双手:“皇上没有明旨,我能给你什么主意?”
冷捕头气恼的没有错,他要问的话儿,国舅心知肚明。
“你想问我,如果发现安王勾结异邦,机会恰好,你杀是不杀?如果遇上安王殿下送死,机会恰好,你救还是不救?”
冷捕头转怒为喜:“这样就对了,”苦巴巴着脸儿:“国舅,给拿个主意吧。”
柳至和他对着苦笑:“不是刚对你说过,皇上没有留下明旨。只说随他去吧。这话可以听成随安王葬身在哪里,但又没明说机会恰好,救他,或是杀他。你让我怎么拿主张。”
冷捕头希冀地道:“你是国舅我才问你,太子的意思?”
“老冷,你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