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同过来的方向,天际边出现行人时,萧战从身边开始看起,从左到右看个齐全。又回身去,把跟随出来的人也瞪上一瞪。
那目光凶狠的包含着威胁,让见到的人神色一凛。
陈留郡王又想笑,为小王爷这保护执瑜执璞的举动。龙氏兄弟也各有笑意,钟南和霍德宝对视一眼,无声的交换着话。
一个用口型道:“显摆。”
另一个道:“臭显摆。”
两个因对上萧战而臭味相投的人拧拧鼻子,做个极不捧场的姿势。
但出自关心执瑜执璞,和同样不想让他们走的心情,两个人也和萧战一样,对远处来的人看得认真。
他们渐渐的近了,头一个看出不对的是关心最重的陈留郡王。这会儿用得上王爷,郡王不介意和王爷并肩。唤上一声,梁山王看过来,陈留郡王道:“不对吧,大同府尹余大人陪着来宣旨也就罢了,怎么太原府尹也在这里,”
别的郡王也让提醒,认一认,与他们封地相连,属于北方边城的官员也在队伍中。
梁山王浓眉耸起:“战哥,这不像是对着瑜哥璞哥来的。”
萧战还不敢放松:“爹,等听过圣旨再说。”
很快,余伯南等人走近。大家注视的焦点是面白无须,看肌肤是养尊处优的地方呆着,看下巴是太监的人。
萧战告诉父亲:“这是太后宫中的太监,仅在任公公之下。”长平郡王等闹不明白谁是任公公,宫中的总管不止一个。梁山王却知道任保是久随太后的心腹。
仅次任保之下的,这位置也足够瞧的了。梁山王随后又瞧出他们的骑术了得,这一行人似都有功夫。
梁山王又提醒儿子:“咱们还是小心,他们拿几个人走不在话下。”
萧战道:“往这里传旨的从来身子康健,不然快马背上熬不过去。这是太后宫里的太监,真的要带舅哥们走,跟着他们倒不会受屈。”
说话中,一行人在面前住马。王旗之下是王爷很好认,为首的太监在梁山王回京的时候没碰上他,也一眼得知。
尖声尖气的对梁山王问过好,第二个就满面春风问候陈留郡王。对待上的高下毫不掩饰,长平等郡王都不服气。这有太后就是好啊。
簇拥进去传旨,如一道炸雷打在郡王们和二世子的头上。
“奉天承运……十大国公不在,军粮不能如数尽给。历朝混乱,亦到清理之时。现按开国分封时四至收回钱国公、温国公……封地。收回延宁郡王、江左郡王封地。定边郡王封地再做核查。东安郡王、靖和郡王封地,由附近州官员、户部、兵部、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协同治理。保留现有的辅国公、英国公…。分封。按四至,历年发卖之地不退。旧有土地不收!按实际土地缴收军粮无误!因土地分散零落,着各州官员协助理清,收归后,由各州、户部、兵部共同协管。命梁山王督促此事。”
所有的人起初都是茫然的,包括早早得到风声的梁山王、陈留郡王和龙氏兄弟。
等到谢恩过,梁山王接过圣旨,国公们的欢喜浮上面容。虽然不归还他们丢失的土地,但按实际现有的土地缴军粮,这是好事儿。他们把宣旨的太监围着奉承。
郡王等没有损失,不会有难过,醒过神,也上前来对太监们寒暄。
吃亏最大的是十年出去也没有袭爵的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归王爵的土地以后由邻近的官员、户部、兵部一起治理。
这叫什么事儿?东安世子悲从中来。
霍德宝也有了紧张,扯一扯父亲衣角,小声道:“曾外祖父的封地收回,咱们怎么办?”
见父亲却没有忧色。
葛通轻声回他:“一要看收归后,原四至乱不乱。要是不乱,名头儿只怕还是你祖父名下的。”
嗔儿子一眼:“是曾祖父。”
再道:“二世子要是袭不成爵,郡王少了五个?宝倌,拿出能耐来拼个王爵出来。你占住名头儿,只有比别人沾光的。”
霍德宝的傲气让调动出来,眨一下大眼睛:“父亲放心,我决计不比战哥差到哪里。”
葛通颔首。
太监的话声高出来,把大家吸引。
“王爷,哪里是你的帐篷,有句话儿要和你说说。”
梁山王心想我和你个老公有什么私密话要说?你要真的有话,也不会当着一堆人的面表示吧。这要是个当,王爷不上。梁山王哈哈一笑:“公公有吩咐,只管说来,不用到帐篷,在这里也行啊。咱们边走边说。”
太监倒不客气:“在您的地盘上,还是从命的好。”
别的人也听出这话不对头,梁山王更不肯含糊过去:“瞧这话说的,普天之下全是皇上的地盘,公公您有话直说吧,这种话本王不听。”
太监细声细气的笑了:“哟,看来王爷也知道全是皇上的地盘?”
“那是自然。”梁山王对儿媳瞄瞄,加福在他们面前颇有脸面,受他们拜见,得他们奉承。要真的有事儿不对,这儿媳可以护一护自己。
太监紧接着说的却是:“那我们就放心了,太后也能放心。”
梁山王觉得自己能明白点儿什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