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我送人?太子也送我人。按她的话太子可以打发,我也能打发吧?”
“你敢打发个试试?她不敢再去皇上面前说你目无太子是怪事。”欧阳保冷笑:“和太子相比,你不吃亏谁吃亏?”
安王糊涂在这里:“请指点我哪里做错。”
“皇上赏人下来,你和太子平分,你当自己是太子吗?”
“我……”安王语塞片刻:“这也能辞吗?你也知道父皇左一个右一个,你家贵妃娘娘不是机灵把太上皇太后讨好这几年,我看在眼里,就差跪着拿舌头洗太后宫里的地,还算好,混个贵妃上去。不然也只能是宫中寂寂无名之人。”
“你怎么不能辞呢?就冲着和太子并肩,你也应该苦辞坚辞,并在御书房里大哭特哭,说太子是谁你是谁,你不敢比……”
安王眼珠子转动,自己拘在父皇爱女色上面,就没想到真的用这出,颇能暗示太子飞扬跋扈:“这招毒啊,我不信你能想得出来。有高人吧?”
“高人没有,想升官嫌挡道的人多一堆。改天介绍你认识几个?”
“要介绍就现在,何况改天?”安王露出情真意切。
欧阳保对他面上看了又看,笑容加深:“王爷心诚我勉力为之。要知道本来这地儿不合适,这是谁家你我敢忘记?不过呢今天人是真的杂乱,皇上到以后,护卫们全跟着皇上转,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咱们可以会几个人。”又诡异一笑:“而皇上身边我想你不去也罢,”
“都有谁?”
“不管是谁全姓袁!陈留郡王素有名声受皇上青睐我无话可说,他的舅父,那据说受了伤,走路跟我似的,也在皇上身边坐着。正在看镇南王世子疯疯癫癫,伤兵的话我听都好几遍,还说得起劲!常家哼,也姓袁啊!”
安王也觉得头疼:“那咱们不去最好。走,虽然往镇南王府里来,未必就是王府知心人。看看去。”
……
皇帝往这里来也不是只为吃酒散心,在酒宴的中间,往准备的房间换衣裳时,让人宣来老国公。袁训陪着送到门口,和在席面上一样,皇帝对他还是沉面庞,命他外面站着,太监把老国公送到房中。
房门轻轻阖上,形成方便说话的小天地。
本朝的皇帝不是阴险或毒辣的性子,性子相对光明的他直言不讳:“朕早就想见你,只不想惊动一些人。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如实回话,把诸国公和郡王的事情,以你多年见解,细细回朕。”
又考虑到老国公不能久站,赐他坐下。
老国公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涌到胸口,激的泪珠先出来。几十年和梁山老王的矛盾,对郡王们的不满,只除去他的女婿。八个儿子窝里反也有关连。不由得老国公一声长叹如乌云滚滚逸散而出。
皇帝这熟知宫闱险恶的人听到,没来由心头一寒,油然生出怜悯好在不多。他虽话说的和气,但内心还持秉公为主。
“以老臣来看十大国公守十大重镇,是开国先皇设立的十大门户,好似十把铜锁。总理这锁的是梁山王府,余下尽皆外姓,哪怕当地呼声再高,也还是把锁当不得全局。”
皇帝心想这话直指皇家避讳的兵权落入外人手,虽直了些,却是道理。十大国公尽数鼎盛时期,但兵权也还是分散的。
“郡王和国公本是互相牵制,以他们封地夹杂国公封地之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峙之势又井水轻易不犯河水。皇上,这样的局面才是太平的。”
皇帝皱眉:“那是什么时候打破的?梁山王竟然不管。”
“管不了。”
皇帝情不自禁动动身子:“太子去看,说军纪还好,只是各郡王国公封地四至混乱,这四至也是能乱的?军粮没有保证在所难免。”
“回皇上,四至在各府衙门还是不乱的,乱在大家互换上面,彼此心知上面。”
“怎么换?”
“先皇在设立这局面的时候,思虑久远,封地保证军粮是不能出售的。但除四至以外的地却没有规定。”
皇帝嗓音冷冰冰:“朕听不懂,什么叫除四至以上的地,田地的四至以外如果是你们新开垦的地,衙门会有记录。如果不能种,怎么还能叫地?”
老国公用手比划出四个边,再比划出边内和边外。皇帝气得浑身颤动:“朕头一天知道,四至原来只是四个边!里面外面都不算!”
“所以出售土地以后,岂不是成了大家互换?”老国公又是一声叹息:“皇上息怒,老臣有谏。”
皇帝压压怒气,想想梁山王府也尽是混蛋,这样的大事不回报也没发觉不成?迸出话来:“讲。”
“诸国公府不能先请封世子!唯其军中有名声,以军功定身份。”
皇帝又一回糊涂:“为什么?”
“儿子们多了,争风也是正常。但争来争去争世子位,不如心思放在军功上面。边境安宁,有国方有家和。都去争世子位置,别的地方也难用心。”
一瞬间皇帝以为老国公说的是他自己感悟,好在他不好糊弄,没一会儿反应过来把自己也说进去。
眸光锐利的把老国公看似坦然的面庞打量过,皇帝满含危险地悠悠问道:“你是在暗示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