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孩子,别打完了,好歹给我留一个,不然不跟你玩了。”祖父们怕他衣着不整齐着凉,把他又拖回去。
好心提醒的人已看在眼中,人人嘴张得多大。火光映照出他的面容,这孩子不会超过七岁。
这个年纪……。这十几个人又乱了,刚才想跟孩子比胆大的人有个转身走的姿势。
接下来不等他们吃惊或是逃开,一个黑脸孩子穿着整齐跳下马车,叫着:“福姐儿福姐儿,出来指挥。”
“来了,”一个小爷打扮的人出马车,但软软的官话一听就是个姑娘。又是福姐儿,分明是个姑娘。
黑脸孩子又去别的马车前:“一只鱼一只兔子,穿衣忒慢!”马车后面转出双胞胎,抱臂没好气:“我们早下来了,战哥儿,是你太晚。”
“狡猾!我叫你们,你们却不叫我!没义气,不是兄弟,没眼色!”黑脸孩子嘟嘟囔囔,把背上的弓箭拿在手里,又眉开眼笑:“咱们比弓箭,怎么样?输了的人给表弟当马骑。”
“好呀好呀,”一个胖脑袋伸出来,元皓笑嘻嘻。加寿把他抱进去:“还有一半没穿好。”元皓嘟囔:“加寿姐姐快些,舅母快些,”又对着外面大叫:“留给我打,不然不是好哥哥。”
马蹄声更近,烧杀抢掠的气势随着风雪席地卷来。执瑜执璞和萧战等抱着弓箭到最外层,闭目的袁训不睁眼睛吩咐:“人不多,别杀完了,练练手也不错。”
孩子们挺起胸膛答应,萧战更是奉承的回来两步:“岳父路上最辛苦,您睡您的。岳父真厉害,看也不看就知道人不多。”
整装出来的梁山老王鄙夷孙子:“你又拍上了,要拍,也是祖父这玉皇大帝比土地老儿厉害。他还用出来瞧吗?听一听马声就知道这人不会超过四十个。”
受到贬低,土地老儿侯爷继续去睡,这样也免得对嘴。萧战不改对岳父的巴结,欠欠身子好个狗腿模样再出去。
商人们早就逃远,留下的十几个人看完这一幕,面面相觑又开始张口结舌。目光里全是一个意思,这群人里大人也不怕,咱们也留下吧,总比夜里独自逃命的好。
他们也没有商议的功夫,强盗凭的全是一股子匪气,喊杀声已出来
:“杀啊!抢钱抢女人啊!”
刀光没有到面前,但杀气从风中散开来,有胆子小的人惊得手一颤,握着防身的东西落下地来,发出“当啷”一声,把他自己又吓一跳。
是走,像是来不及。是留?怎么办?十几个人呆住。
到此时,约摸看出这些人中没有勾结强盗的人。袁训睁开眼,见他们也没有居心叵测的人闪烁不定的眸光。安慰道:“坐下吧,几十个强盗不值什么。”
响应他的话,弓弦声出来,大笑声出来,几个胖孩子下车,这是元皓,小六苏似玉和韩正经,每一个人都有至少两个家人跟上,往外层去,又叫得欢:“留给我一个,”
“还有我。”
大笑的是萧战,得瑟从来少不了他:“吃小爷一箭,冲在前面是不是?给小爷送靶子吗?”
“扑通扑通,”有人落地摔在冰硬雪地上的动静,马嘶长鸣,不知是中箭还是勒马。长呼声出来:“风紧扯呼,风紧!”
“哈哈哈,风何止是紧,简直是紧得紧!”萧战继续乐不可支,显然射的顺手。
“啪啪啪,”元皓从前面跑到袁训身边,木棍在手中往雪中一捣,他是来告状的:“舅舅舅舅,快骂表哥,表哥不让元皓上前。”
韩正经也回来。
默默算着掉下马人数,余下还有多少人的袁训慢条斯理:“舅舅都坐着,你为什么要上前?”
这话把元皓难住,却不乐意。胖脸蛋子皱巴成一团,看着好可怜:“坏蛋舅舅不疼元皓了吗?”面颊抽动着,随时要大哭出来。
但袁训瞅他片刻,他又不哭。
“这一招不灵,”元皓自言自语说过,换上一招,走去胖脑袋蹭在袁训肩膀上,一个劲儿的粘乎他:“坏蛋舅舅,快疼元皓,快疼元皓。”
依着马车坐着的袁训没忍住一笑:“你小呢,杀人流血少看吧。”元皓不爱听,皱巴着脸又想新的招数。
梅林后面,忽然有了动静。几个强盗包抄后路,从这里过来。观望的行人们有的大叫:“厉害!”有的抄扁担迎上前来,但扁担挡不住钢刀,没几下子让砍掉一截,钢刀直奔他的脑袋劈击而下。
那人一闭眼,心中大叫这下子我可死了。耳边一道疾风过来,“通”,有什么倒下来,地上的雪扑上他的脸。
战战兢兢他睁开眼,又惊恐的说不出话。面前倒着一个强盗,咽喉上一枝长箭,不偏不倚插在正中,强盗一声惊呼也没有已经毙命。
他也不用去寻找是谁救了他,火堆对面撒娇胖孩子欢呼出声:“舅舅太快了,舅舅教我,我也要学。”
隔着火堆,袁训手中不知何时多出弓箭,这会儿正在手指上晃动着,下端是元皓在摇晃,顺带缠着坏蛋舅舅。
另外的强盗,蒋德截住。韩正经和元皓一起眼巴巴,袁训含笑:“老蒋,留一个给孩子们。”
“行啊。”蒋德劈面一拳,把一个强盗鼻梁打断,鲜血长流中倒地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