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这就对了,”对五公子和玉珠点头:“太子殿下在这里,随我来见他。”
在京里猜测太子在,和亲耳听到太子在,是两个感觉。五公子和玉珠还是很震撼,又赶紧的整理衣着。
应该肃穆起来,但旁边一堆孩子,没让他们逗笑就算不错。五公子和玉珠随袁训去的时候,还是嘴角噙笑遮盖不住。
那一堆,小红抱出来新鲜果子:“好姑娘给你香果子,你别哭了吧。”
“给你大虾!”韩正经从放东西的房里取出一对大虾,揪着虾须在好孩子面前晃动。
“看我的!”元皓嚷着,大家看过去,又爆发出新的一阵笑声。
元皓不知什么时候也进到放东西的房里,取下一条老大的鱼在地上拖着,面上是得意非凡:“这是我打的鱼,你可以吃。”
这样哄人,好孩子只会看看本地香果子,和虽然在袁家吃过的好大虾、好大鱼,哭得更凶。
每多看一眼,她失去很多玩乐的委屈就加重一分。
宝珠对女儿们使个眼色,无声的用嘴唇道:“把元皓打发走。”
加寿笑眯眯:“元皓,呀!你把小桶抛得东西掉出来,你今天没有喂鸟吗?怎么还有许多小鱼和粮食?”
元皓慌了,拔腿就跑。韩正经也想起来,也拔腿就跑。不过三步,两个人站住,犹豫不决的在好孩子面上看看,又看看小桶。最后还是衡量出来好孩子今天不会走,要笑话她有的是功夫。两个人提起小桶,家人帮着把洒出来的小鱼收拾好,跟着他们出门喂鸟。
身后,萧战长长松口气,装模作样道:“闹人精总算走了。”香姐儿白眼他:“你才是闹人精。”
福姐儿则把萧战拖得后退几步,忍笑道:“小心把表弟又招回来,他又要,”加福学着元皓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宝珠扑哧一声乐了,萧战凑趣的一缩脑袋:“福姐儿说的是,咱们还是安生吧。”
称心如意早就不在这里,去给三姨妈一家收拾房屋。候着三姨妈夫妻从太子房中出来,称心如意带他们到房中,又打发人送热水请净面忙个不停。
好孩子不再哭,让姐姐们哄到房里,能听到小红叽叽喳喳成嗓音最尖的那个:“下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呢,哭多不好啊,你素来是神气的好姑娘不是吗?”
在常五公子到来以前,就在房中独坐发呆的太子也有了浅浅的一笑,随后,关着房门的太子,对着桌子上的几封公文继续呆坐生气。如果不让孩子们玩笑冲淡,太子早就气得变了颜色。
这几封公文,是刑部里审出黄家买凶行刺一案,在常五公子进门以前送来。
太子正不高兴呢,所以没有孩子气大发作,在元皓笑声里听出来的是加寿亲戚而出门。
见过五公子以后,以看公文为由,继续独自坐着。
……
窗外日光灿烂,后院墙也不高,袁训没有加固,是他们上夜的人手多,也可以直接看到后面大片芦苇丛,摇曳的似一幅上好丹青。
眼前是这么好的景致,耳边还有元皓直贯穿到人脑海的大笑声,面前放着的,却是一片险恶和龌龊。
柳至拿下黄夫人不费吹灰之力,但根据半疯半颠的黄夫人供词让别人招供,颇费了些功夫,结案公文就今天才送到。
在这一片暖阳中,在小红清脆的小嗓音中,在不用看也知道来了客人,岳母必然在厨房忙碌,总能让人食指大动的身影中,让太子攥起拳头,有指甲掐到手心里。
元皓请客那天,蛋子、牛、妞儿的爹娘让太子深刻感受到人心的质朴,看完公文,太子又烙印似的感受到人心的险恶。
皇权最高,皇帝以下,太子为重。但这些人竟然敢做出伤害太子心爱加寿的事情,全然不把皇权,不把殿下放在眼里。
而他们的理由,不过是想把女儿送进太子府。
太子能明白妻妾争宠,但实在转不过来他们送女儿给自己,和一定要伤害加寿有直接利益吗?难道他们女儿只打打自己主意,加寿就成他们眼中钉?
这真是岂有此理!
这真是目无法度!
这真是……
一阵痛让太子低低呻吟一声,是他想到他转不过来明白这些人的主要心思,还在他的母后身上。
太子也曾经因为帝后不和,而担心太子位不稳。也因为这个,他与加寿的感情,有时候实在不能用青梅竹马完全表达。
也因为担心过自己因为母后而不能讨父皇喜欢,会有人暗中针对自己。太子对面前公文怒不可遏。
他的母后怎么能不跟父皇生分吗?
在母后的背后,也如加寿一样,必然有一些只是她们想接近父皇,而还没有接近,又或者还没有进宫,就先要暗算母后,把母后看成眼中钉。
而自己当年担心来担心去,因为加寿安心不少,也不是空穴来风。
面前公文就是活生生例子,活生生揭开人心的贪婪作祟,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不费什么事儿,太子又能想到这样的人前仆后继,将会有多多少。又让太子打个寒噤,想到将来他的后宫处处是这样的人。他们先可以谋害加寿,后只怕就能谋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