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汛来了!”白卜在舱门外叫得更激烈。随着他的呼声,船上的士兵似乎全起来。兴奋如涨潮的海波声无处不在,脚步声走的船板好似打雷。
袁训面上一闪,先是惊喜后是懊恼,但他应该是明白过来。宝珠没听懂,劝他的心思道:“他叫你呢,去吧。”面庞让袁训狠狠一揉,袁训有了笑容:“鱼汛,这回你和孩子们又可以好好的看一回。”
“鱼什么?”宝珠反问,手指外面:“我已经看到了。”
从她坐的位置看出去,与海水不同的白花花成片的过来,在月光下让人着迷。
宝珠入神地道:“真好看。”
忽然,身子一震明白过来,又可能是水中的反光让宝珠看出来是鱼。宝珠瞠目结舌:“鱼?”
“是啊,全是鱼。”袁训笑着拉她起来。
宝珠迷茫的喃喃:“全是鱼吗?全是鱼?”
夫妻出来,见白卜在甲板上吩咐:“所有战船把这船围上,在外围抗暗流,能多呆会儿就多呆会儿。”
而孩子们全出来,互相喜笑颜开地问:“打鱼吗?这就打鱼吗?”
袁训放开宝珠,对白卜走去。借着灯笼光使个眼色:“逆风了不是?夜里不能打鱼。”
白卜此时恨不能是袁训肚子里的虫,抬抬眼皮子就想到袁训用意。他根本不用装假:“鱼汛刚开始,鱼在后面呢,晚上别随意下网。”
但孩子们不管,还是热烈的看热闹。
二位老王和赵先生还在用酒,梁山老王对袁训笑道:“我得承认你是个忙人,去睡吧,孩子们我看着。”
袁训对孩子们板起脸:“看一会儿就都睡觉,明天一早再来看不迟。”
他要是不回船舱,也是个贪玩模样,相信孩子们就有理由留下。袁训带着宝珠回去,还是窗前去看热闹。
张大学士不用交待,也会劝太子“起居有度”。大些的加寿香姐儿加福和执瑜执璞萧战管得住自己,看上几眼,也纷纷道:“夜晚看不清,睡一个好觉,明天来看最好。”
文章老侯祖孙是跟上这一行的的人,见到袁训紧闭舱门,老侯低声对孙子道:“正经,姨丈会生气的,咱们先睡觉。白将军也说明儿还有呢,再看不迟。”
韩正经乖巧的点头:“惹姨丈生气,姨丈就带上咱们了。”
老侯笑容满面:“就是这话,咱们跟着好吃好喝好玩,咱们不能让他还生气是不是?”
“祖父稍等,我把胖孩子也叫回去。”韩正经对着愣神于视线里都是鱼的元皓小王爷。
“回去睡觉,明天看!”韩正经挡住胖孩子。
元皓不耐烦,往旁边站站:“你先去睡。”
韩正经又挡住他:“你也得去!”
镇南老王手执酒杯笑说一句:“这个孩子愈发的有趣。”他说的是韩正经。然后又对韩正经略提嗓音:“你去睡吧,我看着他。”
韩正经肃然小面容:“您是大人,可以玩得晚些。他是孩子,当睡就要睡。”
二位老王和赵老先生大笑:“看他执拗的。”不再劝,只看着韩正经怎么劝回元皓去睡觉。
见韩正经拿自己身子去推:“给我回去!”
“我要看鱼!”元皓对他吼。
“你看过了!”韩正经吼回去。
镇南老王笑得不行,又见到这两个人你推我搡的,手臂夹上手臂,扭打了起来。
哥哥姐姐们还在这里,也是想把元皓劝回去。萧战这种促狭表哥,头一个大叫:“好啊,打得好。”遭到包括加福在内的白眼儿:“战哥儿,不要鼓动打架。”
说话间,见到元皓伸出胖拳头,在韩正经面颊上给了一下。打得韩正经扑通倒地,他手上不松,把元皓也带得倒下来。
赵老先生阻止:“别伤和气。”两个孩子有些急红眼,一个挨上一拳,另一个玩大于一切,都没听进去。
是梁山老王放声大笑的谴责元皓:“你小子怎么打人呢!他是劝你睡觉,不是劝你做坏事。好好打架,但不要打人。”
元皓又举起来的胖拳头怔上一怔,就此一收。韩正经借机占住力气,一翻身子,把身上的元皓压在身下。韩正经不打他,韩正经只按住他肩膀大喘气:“睡觉去!”
“我要看鱼!”元皓小韩正经一岁,但仗着胖,平时跑的又伶俐,肉多全是力气。呼哧呼哧的,把韩正经又扳回身下。
小胖子灵活的不行,让禇大路也叫声:“好!”看打架的人劲头儿更足,禇大路高叫:“把他压住。”小红是着急的,跑过去小手张着颦着小眉头:“别打了,小爷们,出门是一家人,别打了!”
小红试图想拉,但这一对翻翻滚滚的,在甲板上滚到东滚到西,小红那点儿力气不好下手。
二位老王和赵先生,一边喝酒,一边看大鱼,一边看鱼汛,又多一道风景下酒菜,二小胖到处滚动。
鱼声催动得海潮声增大,但也没压住孩子们喘粗气的声音。
元皓不服气,韩正经不放手。一刻钟后,不知哪一个先松手,元皓悻悻然起身,韩正经随后起身,元皓扁起嘴儿,对他一个大鬼脸儿,气的鱼也不看了,怒道:“睡觉!”气呼呼走向心爱的加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