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来,把椅子扶手一拍:“我看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收你!你就是一辈子没官职,也不许再去当兵!”
旧年的这仇,今天报的痛快,太后按着椅子扶手,呼气都粗上几分。
袁训还是那么喜欢,没有让太后吓住,依然回:“也不去当兵。”
太后冷笑:“那你说吧,你又有什么招数,我全招架得住。”太上皇觉得这话不可信,瞅一眼太后但没有提醒她,素来的,她对她的侄子就没有约束的好主张。
他自己定亲,没依着太后。当兵,没依着太后。孩子们定亲,太后从加寿以下,回回扑个空,除了事后落一个再赐婚以后,都得跟着她的好侄子意思走。
太上皇打起精神,决心帮太后警惕袁训的歪主意。怕等下帮说话口水不足,端起茶碗先一大口。
不管他们面上心里怎么不看好侯爷,袁训的喜色半点儿不改,开口道:“太后疼孩子们,”
“打住!”太后手指点点他:“柳家的亲事你休提!”
“是,自然不提,这会儿说自己家里的事,才请太后听上一听,提他家做什么。”
袁训说的好生漂亮,太上皇眼皮子却跳上一跳,狐疑招惹好奇心上来:“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太后疼孩子们,臣件件要为孩子们考虑。这不寿姐儿今年十二岁,是大姑娘了。二妹能干,加福和战哥儿还是那么好,瑜哥璞哥小六以外,又有了小七,祖父还不能知道呢。”
太后面色稍缓:“你还没有给他上香吗?你真该打,快去洗手上香,对他说加喜生得好。”
“有加喜的那天就上过香,但祖父坟前,却没有告诉一声。”袁训笑嘻嘻。
太后听到“袁国舅”,心就跟着软。太上皇却眼角抽得更厉害,斥责一声:“有话直说,不要再藏掖。”
袁训在地上欠身回了下去:“蒙太上皇太后慈恩,皇上恩德浩荡,加寿许给太子殿下,是臣祖上修来的福气。她一年大似一年,以后一生不能出京。再不带她去回乡祭祖,就再也不能。”
太上皇防着他,闻言不用细想怒气勃发。而太后只一思忖,就气的厉声喝问:“你什么时候走?”
“加寿在太后面前过了生日,加喜过了满月,我和宝珠带着孩子们启程,一路上也带他们看看各地风俗。行万里路,如读万里书。以后他们再也不能见到,我心中没有遗憾。”袁训放下笑容,这会儿诚恳又老实。
太后冷笑加深,还是严厉喝道:“哪一年回来呢?”她眯着眼睛,阴霾密布如乌云遮盖在面上,随时大发雷霆。
袁训恭恭敬敬:“想带孩子们在祖父坟前住上一年半载,总得两年再回转来。”
太上皇怒不可遏:“两年!两年以后加寿十四岁,我不信你肯回来!”袁训伏地叩了一个头:“出门的事情,雨雪风暴都未可知。两年回不来,三年也必然回来。”
太后怒目而视,语气尖酸地道:“三年,才是你心里想的吧!我说你哪有这份儿的孝心!往常从没有听你说过,偏就今年你说出来!我代你说明白了吧,你怕加寿早出嫁,是不是担心的是这个?而不是你满嘴假话的孝心!”
袁训到此不再隐瞒,乞求道:“宝珠十五岁成亲,十六岁有寿姐儿,我听人说,生得还算早。又听人说,生孩子是鬼门关。为寿姐儿不早成亲就有孩子过鬼门关也有,但寿姐儿即将大婚,加喜到来,回乡祭祖也不能不去。太后,回乡祭祖,给祖父扫坟,和祖父说说话。”
“这就是你的本意!怕早成亲怕早有孩子!”太上皇手哆嗦着,勉强能指住袁训时,忽然咆哮:“全是太后惯的你!全是皇帝惯的你!你别说今天晚上呆诏狱里!索性今年不要再出来!”
袁训害怕上来,太上皇有年纪,他怕把太上皇气出病,太后再护着他,他也担待不起。
先叩头道:“臣遵旨,”哄了一哄太上皇。但没有让他此时就回诏狱,稍停,袁训对太后再次哀求:“求太后,寿姐儿只有这一次祭祖的机会,以后可能再不能出京。一入宫门深似海,祖父难道不想着?”
太上皇起身提脚踹倒袁训,但晚上一步,袁训的话已到太后耳中。
太后嘴唇抖动了几下,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话,足以把她伪装的再坚强的心打倒。
她坚冰似生气的面容,像在火上烤而快速融化。眸中,缓缓的有了几点泪。叹息一声,对太上皇道:“听他说完,让他说清楚些,你看好不好?”
这分明是让忠毅侯打动,因为忠毅侯全说干净了不是?他的心思哪还有不清楚的呢?
但袁训打动了太后,太后此时形容打动太上皇。
太上皇长叹:“你呀你呀,你呀……”袁国舅就是你一贴随贴随管用的老膏药,忠毅侯用就更见效。
袁训放下心,这会儿不着急,说一声换茶水,起身给太上皇太后添上养生的茶水,重新跪下来,细细地把心思表明。
“寿姐儿必然是祖父心爱的,才头一个打发来,又让太后留下,这不是祖父的意思吗?”
太上皇对这话嗤之以鼻,太后则微微有了笑容。看她那眼神,瞬间陷进去就要出不来。
太上皇忍气吞声,自己独自轻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