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着人把自己心思说出来的人,让女儿们已经定下去太子府中的人重舞信心。
纷纷地骂着这个人:“回家去照照你女儿的模样,包你不敢当着我们大言不惭。”
乱声中,张大学士愁眉不展,一直到今天他是孤军奋战。还有一个最应该出来和他并肩的人,到现在没有动作。
柳至!
柳侍郎。
难道你也不想守祖宗手里的旧规矩?难道你不管太子殿下了吗?
张大学士举荐的人里面,有一个是柳家的姑娘。柳至当时接到话说好好好,打发人当晚往张大学士家里送了一块拿得出手,张大学士也接受不担心的玉壁,说白些,就是不太名贵,只值些银子罢了。
但第二天一早,天还黑着呢,柳至又打发人懊丧着脸,把张家的门拍响。
上房不能直接进去,来的人在院子里隔窗回话。
“姑娘病了,”
“什么病?”
“半夜里全身起热,嘴里说着胡话,一动也不能动。”
“赶紧请太医啊。”张大学士一着急,披衣走到窗户前面。
“章太医宫里当值,请不出来。请了别的医生,吃下三服药也不醒。她母亲往各处寺庙打门去烧香去了,我家老爷让我来回话。”
自那天开始,这柳姑娘就没有好过。第一天见神见鬼,嚷着天灵灵地灵灵。第二天裹被子说发汗。第三天…。柳家乌烟瘴气的,道士也来作法,和尚也来念经,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请,成天门人川流不息,也没有见好。
后来都传谣言,就是柳丞相附身,柳至又带着家人给他烧纸钱,借机不去衙门也不出门,张大学士主动去找他共抗袁训——哪怕你跟忠毅侯恢复兄弟情,张大学士也有把握,祖宗手里的旧规矩,你柳至敢跟忠毅侯一样说不守吗?
第一天,柳至出迎搓着手满面焦急:“恕我不能久陪,那孩子一天发几回晕,我心里这个急啊。”
第二天,家人回话:“老爷往城外又拜老丞相去了,这不,拜拜姑娘就好些,一天不拜姑娘又不舒服,”低下嗓音:“爹娘都不认得了,不拜不行。”
后来张大学士就再也没有见到柳至,有一次上朝柳至都请假,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拜国丈的事情,皇帝也不能说别拜了,这长辈不尊敬也罢。
柳至虽然不出来,却也算张大学士的一个底气,在这让忠毅侯发过脾气的日子里,满眼的客人没有一个看着中用,张大学士把柳至想起来。
……
北风呜咽着,把雪带着舞向宫院的各处。有梅花香,也有天地的横威。虽然不能把宫殿的窗户打得撼动发出响声,但隐隐的还是能让幔帘中的殿深处惊动。
当值的宫女们小心留神着银霜炭要不要添,暖馨香要不要换。同她们相比,独坐的皇后可能是这殿内唯一没有让风雪影响到的人。
“今年的雪可真大啊。”宫女们悄声说着。
“今年的收成不好,这是老天明年给弥补啊。今年小雪也有雪,大雪又铺满天,明年一定是丰年。”
“今年虽然收成不好,却有人给咱们上贡不是吗?”
说到最后的轻轻笑语,才让皇后动一下子身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独坐时,并不禁止宫女们,特别是年纪小的宫女们,她们有动静不大的说笑,或者是稚气满满的小小争执。
这会让她以寂静为主的宫里,在太子不过来的时候,也有几分生气。
在皇后生出这样的想法以后,侍候的人很快察觉出来,有时候宫女们的说话全是安排好的。虽然,在此时算是把沉思的皇后给打断。
她动一动身子,一个宫女有眼色的过来,含笑道:“娘娘要什么?”皇后说不要,宫女垂手退下,皇后重回到她刚才的沉浸中。
而悄语的话,又一次如细雨般出来。
“要说忠毅侯大人,他太厉害了。”
“可不是,公公们来说的时候,把我骇得快要站不住。在御书房里放声说话,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名啊。”
“把个寿姑娘护的从来稳稳妥妥的,”
皇后若有若无的唏嘘着,这些话就是她刚才的心思。
忠毅侯嗓门儿太高,据说他气愤的就差打了张大学士——这话是御书房里当值的太监们说的——咆哮得不敢接近御书房的小太监们也都听到。
但皇帝没有治他的御前失仪之罪,为什么不治,皇后压根儿不去猜,猜来猜去不过是上有太后,皇帝心爱他呗。
宫女们能猜到的,不过是这些。梁山王打赢了,与忠毅侯出计策有关,皇上看在扬我国威的份上,对忠毅侯忍让了三分。
皇后却在初听到的时候,脑海里第一闪现出的不是太后,是那繁花满枝的一幕。
太子含笑坐在花下面,忠毅侯对着他边扭身子边抹眼泪,一定要杀了造这对表兄弟谣言的人,当时太子好言劝他:“不是把人打发走了,撵出了京再也不许回来,你还气什么?”
没办法,太子殿下高华贵显,忠毅侯那年不是十二岁的初到府中,就是十三岁的第二年,如果说他是树,那就是嫩芽初抽新绿喜人的年纪。如果拿他比花,是春光明媚含苞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