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战的回答,梁山老王不用听也能猜出来。但真的当着这些人,看热闹的,还有看笑话的不是,老王得满足这些人。
看热闹的,但让他再看一出子热闹。
看笑话的,老王得暂时的让他今天看足了。
“孙子,你真是个没出息!气到祖父我了。”老王把个身子一抖,双手袖子一撸,看上去跟要大动干戈似的,其实那三个人,高高的袁训,抱着父亲脖子不松手的加福,和走在袁训旁边的萧战,在雨中已是追不回来。
就没有人打算跟老王做对手。
老王也不着急,大手一挥,他还能开骂呢。但手刚一摊开,多出一个东西来。
他的贴身小子有眼色,为老王着想,这就没有人理会您,您得有个东西发脾气。
把一个茶壶塞到老王手里。
梁山老王眼角瞄到,心想来得正是时候,就是这茶壶是自己心爱的,砸了难免有丝儿可惜。
但递过来了,他就握着。触手觉得不对,这东西粗的跟市卖的八个铜板的一个没区别,这还是自己那时常的摩挲,没事儿喝一口的好茶壶吗?
认真的看了一看,见这东西先不成个颜色,跟自己平时用的那上好浆色完全不能相比。再看这东西形状,壶口上还裂一块。老王爷忍俊不禁,这是哪里来的东西?
但这就痛快了,这一个摔了不用心疼。
耳边,体贴的小子低声嘻嘻:“门房的东西,他见您老人家有一个,小王爷和小王妃也有一个,他也弄了一个来,到手没两天,两口子打架摔了一个口儿。”
“当,哗啦!”
一道抛物线出去,茶壶落到街上变成粉碎。
雨中的一行人,关安等人牵着马跟上来。分两个小子出来,一个为侯爷和福姑娘打上伞,另一个为小王爷打上伞。余下的在后面,算层层的屏障。
但也没有挡住这一声。
加福不安的扭身要看:“祖父在生气呢。”
“没事儿,”萧战耳朵动上一动,就漫不在乎:“这动静,是街上几个铜板就能买到的东西,不是祖父心爱的。”
加福放下心,继续和父亲亲香,袁训轻轻地失笑,把小女婿握的更紧。这语气,一听就是贵公子出身,摔贵东西什么声儿,他也能分得清。
当岳父的又心爱他上来。
萧战感受到这忽然而来的温暖,歪着头看过来。这一看,就见到两把油纸伞。
一把高,在袁训头上,一把低,在小王爷头上。高伞上雨水往下面流,从低伞滴下来,落在自己岳父手臂上,把他衣袖早就打湿,而他一声也没有说,若无其事的走着。
当岳父的要是不疼小女婿,早就松开他的手,或者把他的小手往这里带一带,雨水就落到萧战的身上。
这半湿而且还在继续加湿的衣袖,正是岳父喜欢小女婿的表示。
小王爷素来是得寸进尺的人,从怀里掏自己的帕子要给岳父擦拭,一面问他:“刚才香了加福是不是?”
脚尖踮起,方便用帕子也好,也把自己黑脸蛋子送上来。
袁训笑容满面,这小子在祖父和岳父中间,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走。当岳父的自然要给个奖励,抱着女儿蹲下身子,在萧战的面颊上亲了亲。
一面叫他:“不用擦,横竖湿了的,回家去换下来也罢。”
乐得萧战手舞足蹈,揣好帕子,握着岳父他倒走在前面,嘴里叫着:“赶紧走,去看小七。我给小七备的还有好东西,我要自己对他说,是哥哥送的。”
“行啊,”袁训停下脚步,似乎这会儿才想到他们有马不骑,反而步行。
回过身子,关安跟他多年相随,侯爷眉头一动,关安就知道心意。接走福姑娘,拐走小王爷,忠毅侯府算大获全胜,关安嘿嘿笑着,把马缰送上来。
几把纸伞在马背上交错打起来,把雨水打住,袁训先把手臂上女儿送上马背,萧战这一回没有着急,眼睛亮晶晶等着。
袁训再一伸手,把他也抱了起来,双手送到加福后面,把自己的大蓑衣给他们围上,接过马缰在手,看样子侯爷是准备当牵马的人。
这举动,更让萧战喜欢。从后面抱住加福的小身子,他手扯过一段马缰后,又是一个动作,把脑袋伸长了,嘴巴噘得高高的,对着袁训的面颊示意。
袁训笑上一声,凑上来,刚才是自己香女婿,现在让小女婿跟自己香上一香。
“吧嗒”一声,小王爷太热烈了,老王听在耳朵里,。
马背上高,老王从护卫的人肩膀间隙看在眼睛里。
抖擞着精神,准备扔第二个第三个不值钱茶壶的梁山老王,他的视线凝结起来。
那小黑脸儿笑容飞扬,高挑的男子满面疼爱……都让老王也涌动出慈爱的情怀。
早几年在老王弄不回来孙子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萧战对袁训有另一种情意。
战哥儿把岳父当成他的父亲,而小袁这岳父呢,对战哥儿也着实的有管教,把这个早有主见的孙子收服在手中。
此时应该继续来火的老王有了一丝笑容,自言自语地道:“一份儿心思换一份儿人心,这倒不能把他们看成当着人装模作样……